夜晚,如期而至。今夜的晚风泛着丝丝凉意。蔚晴站在阳台上,抱着手臂,落寞地仰望星空,若有所思。况家奢华的夜景尽收眸底。这的确是一座人间仙境般的乐园,却令她愈加落寞!况勤宇一早打过电话,说今晚有公事要谈,估计不回来了。自从他接了新戏之后,变得忙碌许多,而昨晚酒会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只字不提。今早,她狼狈地跑回来的时候,况家的人还在一片沉睡之中,对于她昨晚突然的消失毫不知情。只是,过了这一关,未来还有多少难关要闯,要过?她不清楚,也很茫然。尤其在今早偷溜进妈妈的花圃,撞见况天澈和妈妈对话的那一幕,至今仍在她脑中挥散不去。由于距离太远,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交谈什么。可况天澈为什么突然跑去找妈妈?他不会是……倏然,一阵阴冷的风扫过她纤瘦的身子骨。冷不丁颤抖了一下!“在等我吗?”
低醇冷硬的四个字,如鬼魅一般穿透她的耳膜!他的突然现身,虽然早已预料,仍是让她忍不住发寒!“在看什么?”
况天澈伸手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肢,俯身低嗅属于她的味道,“唔,很香。”
“别这样!这里是阳台!”
蔚晴身子一紧,害怕得前进一步,缠满胶布的手指不敢碰触他的身子,害怕再次鲜血淋漓。“那又怎样?我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
他霸道而轻狂,语毕即粗鲁地吻上她柔嫩的颈部肌肤!“况天澈——”她颤着嗓音轻喊,他突来的吻惹来她的肌肤阵阵酥麻,她凝着眉心,想反抗,却又害怕惹来他更疯狂的举动!“怎么,想反悔?恐怕来不及了!”
他邪笑着,一路从衣服里面探进去——“不要!”
她吓得大叫一声,“是你先破坏规则,你答应过我,不去骚扰妈妈的!今早为什么还要去找她麻烦,压碎她辛苦种出来的花草!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你以为我说了什么?”
他箍住她挣扎的身体,困住她的四肢,眸光闪过一丝晶芒,“不过,这都改变不了什么,你知道反抗我的后果!”
即便是身体无法动弹,她还有一双不肯屈服的眸子!那双,喷着怒火,晃过忧伤,漾着愤怒的清澈黑眸,直直撞进他的银色灰瞳,眼光充满凌厉——“是,反抗你,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被你玩死!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出卖身体的女人!我不指望自己在你眼里还有多清高,但是——你答应我的,就不能反悔!你说过不会破坏妈妈的幸福,可是你转身就背着我去破坏!你知道你走之后,她蹲在那片残破的花枝里哭泣么?该死的混蛋,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啊!”
“哭泣?”
况天澈冷唇一扯,眸底拂过一丝冷笑,“莫非你以为我有那个本事,可以弄哭她么?”
“除了你还有谁?她那么柔弱,那么善良!我说过的,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只要她幸福,可为什么你还要去伤害她!”
她激动地说着,眼角被他逼出一丝泪光。想起妈妈今晨在花圃里默默掉泪的情景,她的胸口不禁划过一丝苦涩。她多想上前抱住妈妈的肩膀,让她不要哭泣;多想上前告诉妈妈,她不仅有青青,她还有晴晴啊!“的确,她就是用她的柔弱和善良,勾引征服了我的父亲!”
他唇角讪笑,不屑划过眸底,“相较于你母亲,你的性子显然倔强太多了!”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她!虽然我不知道她后来遭遇过什么事,但绝对不是她勾引你父亲,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厉声反驳,几乎将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渍。他盯着她盛怒之中的脸庞。那双曾在他心底撩起无数火花的黑眸,此刻泛着光亮的泪水。他眼眸微眯,半晌没有搭腔。空气中不安的冷凝在浮动。蔚晴紧紧瞪视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那眸光似是坚定地说着:不许诋毁妈妈,妈妈不是那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半晌,他冷笑一声,蓦地,松开她的身子,扬起唇淡淡说了一句:“你坚定她是好人,就像坚定我是坏人一样,执拗得彻底!”
“她本来就是,你也本来就是!”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警告你,况天澈,妈妈虽然忘了我,但她这辈子都是我妈妈!如果你敢破坏她的幸福,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她忘了你?”
他冷嗤一声,“你确定她忘了?”
心痛划过心底,她闭上眸子,“是!虽然很难接受,但我必须接受!”
他认真地扫视一眼她的神情,沉默良久,才低叹一句,“晴啊晴,怎么总是这么傻?为连仲逸、为况勤宇、为蔚佩灵,他们值得吗!”
她肩膀一瑟,猛然睁开眸子,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又和连仲逸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么?如果不是他,你又怎会遇见我?”
他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丝不悦。放开她的身子,他径直握起她一双纤巧却满是纱布的玉手,“为了况勤宇,伤成这样还要弹琴,为了蔚佩灵,甚至答应和我上床的要求!值得吗?”
他是嫉妒这三个人的!该死的,为什么她的眼光从来就不停留在他的身上?想起连仲逸的绝情,她眸底拂过一丝慌乱与难堪。她羞愤地抽回自己的手,大脑不假思索地低吼道——“值得,值得值得!我高兴为谁就为谁,别说是你,就算换一个男人,为了妈妈,我也会脱光自己跟那些禽兽上床!”
啪——一个耳光震得她眼神一晃!她身体一个踉跄,靠在了阳台护栏边,不可置信地喘着粗气!“你打我!”
她捂着肿痛的脸颊,眼泪被打飞出眼眶!“……”况天澈低愣地睨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很快恢复冷凝的神情。拳头握得死紧,死紧,才忍住自己要掐死这女人的冲动!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冷硬得可怕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丝陌生。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阴冷起来,是可以令人汗毛发怵到这种地步!“况天澈!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究竟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
疼痛麻痹了她半边的脸颊神经,眼泪控诉地仇视着他。她无法忍受被这个男人甩耳光的感觉,竟会在心里火烧一样的疼痛!况天澈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是个正常人!她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不可能对一个强暴她的男人心存感恩!“折磨?你确定你折磨的不是我?”
他冷笑一声,眼底拂过苍凉。原来她可以为了蔚佩灵,任何男人都可以上床!“那好,就当是我折磨你,我现在放过你,求你不要再来招惹我,行不行?”
她怒视着他,不知道自己绝冷的眸光里,拥有着怎样的威慑力,直刺他的心房!他冷眸一凛,面具下的脸在扭曲,青筋若隐若现!猛的,握紧的拳头一把拽起她的手臂:“该死的女人,别逼我!”
那力道几乎拧碎了她的腕骨!“啊……”她痛呼一声,眼泪肆流,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然而,却无法软化她一身傲骨,“疯子!有种你就杀了我!”
她的固执令他眼底怒火中烧,这一刻,他才知道,宁愿自己是忘记的那个人!因为真正痛苦的,不是记不起任何事,而是任何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清醒地知道,另一个人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折磨自己的,不仅仅是那十天的记忆,还来自这个忘心忘情的女人!“杀了你?”
苍凉拂过他冰冷的眸底,“别以为我不敢!”
冷硬的嗓音恍然一扬,手指猛然使力——咯噔一声!“啊——”仿佛是骨头折断的声音,蔚晴几乎气绝!“怎么,怕了吗?不过骨头断了而已,还接得回去!”
他的阴历仿佛被埋藏了许久,终于被她挑拨开来。似是逐渐酝酿的一场风暴那般!她可知,骨头能接回去,总好过有些事,永远都回不去!“况天澈——”她额角已是冷汗涔涔!发青的脸色闪过一丝恐慌,似是看到他眸底再次燃起的冷冷火焰。那毫无温度的寒冰,足以瞬间将她冻结!“为了你所谓的母亲,你可以牺牲一切,脱光自己和任何男人上床是吗?好!我成全你!让你看清楚你所谓的母亲,究竟是不是忘了你,究竟是不是真不记得还有你这个女儿!”
心底划过丝丝震颤,蔚晴心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你……你要干什么……”他眸底已是三千尺冰潭,拽着她已经断裂的手骨,转身就往屋外走……“不……况天澈,你要干什么!放手,放手!”
那刺骨的镇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几乎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要扯着她上哪儿去?“放开我!”
他扯着她的身子,直接往正门出去!那吓坏了她,泪眼婆娑,心底恐慌闪过。“不……不要这样,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