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她搂进怀中安慰她,告诉她,宝宝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她以为,他会在她哭泣的时候握紧她的手,告诉她,他爱她,所以即使没有宝宝,他们也可以幸福!她以为,他会笑着擦干她的眼泪,告诉她,他相信她,这一切都只是意外!她以为!她以为!通通都是她以为!然而,事实是,他第一句,问的是她为什么会跟唐晋走!那眼神,那控诉,甚至不给她申诉的眼神,否定了她的一切!那巴掌,那清冷,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判了她死刑!他不信她!不信她是真的没有打算跟唐晋走。不信她是真的决定了要等他三天。不信她是真的没料到宝宝会发生意外!所以,一切还是她的错,他不信她,她不该以为他会信她!“你以为人人都可以怀我的孩子?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像你一样被我如此宠着?”
心碎的嘶吼,他的眼神,好冰好冷,冻得她疼痛不已!他是如此宠爱这个女人,她瞎了吗?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么?可是她的选择是什么?是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带着他的孩子滚下楼梯!这就是她对他的回报?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报复,甚至一直处心积虑,想着也要让丧亲之痛回馈给他?“……你既然如此宠着……”她泪如泉涌,看着他的眸子,一眨也不眨,静静地凝望着他冷鹜骇人的神情,心一寸一寸被淹没,“……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他的宠爱,是否就是将她关在笼子里,然后再跑去和另一个女子结婚?若他执意要娶那名女子是有苦衷,她并非不讲道理!他瞒骗她,她会伤心,她会失望。可是他要她等三天,她即便是难过,也告诉自己,要静静地等完这三天!可是结果是,回头——他却不信任地扇她巴掌,口口声声控诉她的背叛!这样的宠爱,同样让她心悸心痛啊……他冷嗤一声,“是了,我欺骗了你,因为我欺骗了你——”声音冷静而狰狞,勾魂摄魄那般,吼痛她的灵魂,“——所以你报复!所以你要杀死我的孩子!”
他的控诉,刺疼了她的眼,刺伤了她的心!他可知,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孩子,同时也是她的孩子!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么?她眼泪斑驳,凝视着他深幽银澈的瞳孔,哽咽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控诉,多么的残忍而可怕,他竟然会指控她——谋杀了他的孩子!“况天澈!”
终于,一旁的唐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蔚晴心痛得哭喊起来,“况天澈,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执意要带走她的,不关她的事!你如果要报仇,就尽管朝我来……啊……”猎鹰猛然一拳,揍在唐晋的胸口上!几乎碎裂了几根肋骨!唐晋那绝空的哀嚎声,震得楼层仿佛都在晃动!摄人心魄般可怕!况天澈猛然回过眸,脸色顿时冻结成冰!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踱到唐晋跟前,看着他嘴角吐着血丝,被猎鹰强行按压在地板上,那只被子弹穿过的手臂已经渗出血渍,顿时,一股阴狠的杀意袭来——猛然一脚!他重重地踩在唐晋受伤的胳膊之上!“啊……”锥心的叫喊声,从唐晋嘴中叫出来。从未受此虐待的他,对况天澈的恶意踩踏根本承受不了!痛得唐晋青筋爆裂!况天澈就是存心要踩废他这只手!鲜血如涌,从唐晋的手臂中流淌出来,他龇牙咧嘴地抽搐着,已是暴汗淋漓!蔚晴看得心惊肉跳!捂着唇,几乎忘记脸颊的痛楚,睁着硕大的尽是泪光的黑眸,眼睁睁看着他踩断唐晋的胳膊!道不出声!“唐晋,我一早就警告过你,别再让我看到你碰她!”
他低沉的语气里,有的只是无止境的阴冷,“我警告过,你若是碰了她,我绝不会饶你!”
是!唐晋记得,这是况天澈在洛杉矶那晚他的生日舞会上说过的话!然而,唐晋却没有半丝惧怕,虽然手臂被他踩到麻痹,形同废手,他也不肯求饶,“可是你也在让她受伤,我不能看着她受你的折磨!”
“折磨?”
他冷嗤一声,随即,从腰间拔出他那只银色短枪……蔚晴睁大惊恐的眸子,看着他掏枪的动作,顿时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反射性地冲过去,拉住况天澈的手臂——“不要!”
惊慌错乱地喊出这句,她才发现自己受伤的脚痛得几乎站都站不直!“如果你一定要追究一个人的责任,那么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我错了!请你放过唐晋……于情于理,他曾对我有恩!对不起你的人只是我……”她保护唐晋的行为,深深刺伤了况天澈的眼睛!那只枪顺着他的手,直抵唐晋的脑门!“所以,哪怕你自己已经满身伤痕,还执意要来保护他?”
况天澈那几乎从嘴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如地窖那般,震得她心扉碎裂!“不是!”
她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她淌着热泪,手指有些颤抖,摇着头对他轻喃,“因为这件事是意外!谁都不想!是你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负上责任!”
“可你还是在袒护他!所以你爱他!是不是!”
他忽然大声嘶吼,眼眶里有丝癫狂,几乎要扣动扳机!“不是!我不爱!”
她亦情急地大声应道,看着他扣动扳机的动作,下意识地用掌心挡住他的枪口,“澈!求你!求你!别伤害无辜……这件事是意外……”“意外?没有他,会发生这种意外?他对你的企图,很明显了不是么?他根本就是处心积虑要毁掉我的孩子!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敢为他求情?”
他震惊了!失望、痛苦、怨恨、纠结在一起!他究竟给了她什么,让她可以如此伤他!“不……没有……蔚晴!我没有处心积虑……”唐晋忍着剧痛,申吟着,他不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人!唐晋从小受继父的教育,继父亦当他是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又怎会计较蔚晴肚子里所怀的孩子?蔚晴痛楚地凝视着况天澈,倏然——咚的一声!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澈面前!泪流满面。如果这是澈要的,一定要有人为此负上责任他才肯罢休,那么——这个人也一定是她!唐晋……虽然她心底有些怅然,却无法怪责他,因为她知道,他也不想!若然不是,唐晋就不会帮她赢那场艰难的官司!可是,宝宝没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