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不得违背主子!可遗憾的是,蔚小姐这次自残的举动,恐怕会使主人和她之间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马医生,你还杵在那里干啥呀!主人在流血……”奇岩撩过一眼,看到站在蔚晴身后的马苍喆,正一动不动,凉凉地看着。“哼,活该!”
仿佛幸灾乐祸那般,马苍喆瞥了一眼盛怒中的况天澈,转个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层纱布,反而替趴在一旁的唐晋包扎起来。“奇岩,放心吧,你们家主子可舍不得掐死她。”
马苍喆看得透彻。那是,如果真要硬生生掐死她,那干嘛用手为她挡叉子?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唉,马医生,你真是……”奇岩拿马苍喆没辙。突然,一道狮吼震开了所有人,“滚开!都给我滚开!”
紧接着,奇岩也被一道猛力狠狠推开!一时间,况天澈挣脱开所有人的桎梏,瞬时间也将蔚晴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咳嗽不停……然而那双鹰隼阴霾的银眸却始终不肯放过她,况天澈狠狠盯视着,微微喘着冰冷的气息,指着倒在地上的她,那眼神,愤恨至极!“好!够狠!既然这就是你的决心,我成全你!我会如你所愿!”
既然她有这么大的决心,他就成全她,成全这个再也不值得他抱有一丁点幻想的女人!再一次,他的眸扫过她瑟瑟颤抖的躯体,冷硬的嗓音继续扬起,“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通通拖下去!”
他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否则,他真的会亲手掐死她!他成全她的决心!…………被猎鹰一同拖出来的,除了唐晋、丽安莲,还有蔚晴。。显然,蔚晴受到惊吓还没有归位,一直颤抖着身体,不住地冒着冷汗,十指始终呈僵硬状态,方才叉子刺进他掌心的那一幕还犹如在眼前闪过!她……又做错了么?他的怒火,三年来,睽违已久的怒火,在方才那刻,仿佛要吞噬她那般……她只知道,他误会了她的决心,她这么做并非舍不得唐晋啊……泪,还控制不住淌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只能任由拖着她的人,将她的身子往前拉着,在庭院的雪地上,划过一道长长的印记。。“蔚晴……你太傻了……”一道哽咽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是同样被拖在雪地上,留下斑斑血迹的唐晋。尽管眨眼之间,他瞎了一眼,却也比不上蔚晴的举动带给他的震撼!当时,他真的以为蔚晴会刺瞎他另一只眼睛,却没想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唐晋觉得,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动,此刻温暖了他的心田!蔚晴转过头,讷讷地望着几乎奄奄一息的唐晋,叉子仍是那么触目惊心地插在他的眼球上,那般残忍,哪还是昔日那个绅士有礼的唐晋?她当初以为,她挨下穿掌的那一枪,澈就会放了唐晋,却不知如今唐晋遭遇了更凄惨的后果……这一切,竟是谁造就的错呢?“唐晋……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还是不放过你……”“呵……咳咳……”唐晋咳出血来,“都是命吧,许都是命,总有一天会解脱的……”他的语息越来越虚弱。那边,一路被拖出来的丽安莲不安分地嘶吼着,“不!该死的你们放开我!我是王后!我是你们的女主人!听到没有,不准对我放肆!”
丽安莲叫嚣着,却挣脱不了高大威猛的猎鹰属下。就连她带来的几个佣人,也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吱声。只听见其中一个猎鹰公式化地说道:“丽安莲小姐,主人一早吩咐过,从今天起,您必须与唐晋关押在地牢里,直至您受孕为止!”
“啊——地牢?该死,混蛋!我不要去地牢,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
说着,猎鹰就将丽安莲拖着往地牢的方向走,根本不在意丽安莲没命的挣扎。顺带,拖着几乎昏迷过去的唐晋,在蔚晴的视线里越行越远……地牢受孕?蔚晴显然被这样的话语吓到了!僵硬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追寻唐晋的方向问个清楚,却被正赶上来的马苍喆喊住——“蔚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支开几个猎鹰,马苍喆蹲下来,细心检查了一下蔚晴的旧伤口。昨天才给她做的面具拆除手术,没想到今天便遇上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担心她的伤口会因此而裂开。“苍喆?”
待她回过神,才发现先前头颅上缝针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却顾不上那么多,脱口而出,“苍喆,他们究竟要把唐晋怎么样?为什么丽安莲要和唐晋关在一起?我听他们说丽安莲要在地牢受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苍喆叹了一气,“唉,我猜这可能是澈少最变态的报复吧。他恨唐晋,却要让丽安莲怀上唐晋的孩子,毕竟唐晋拥有亚瑟斯王室血统,怎么说,亚瑟斯必须要有继承人,我想澈少也是不得已为之。更重要的是,为了报复你,澈少也会逼他们这么做吧!”
“报复我?”
蔚晴拧着眉心,忍着越来越痛的头,有些茫然,她完全想不出,丽安莲怀上唐晋的孩子,怎可能是报复她?“所以你也同意澈少那家伙有毛病是不是?丽安莲可是他的妻子耶,让自己老婆怀上其他男人的种,这种亲手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恐怕也只有那个奇葩做得出来吧!荒唐的是,那家伙估计为此还得意洋洋,以为可以报复好几个人呢!”
马苍喆一边数落着,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蔚晴听在耳中,心里却越来越沉重。“他……不爱丽安莲吧……”这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否则像他那么看重孩子的人,不会在之前逼丽安莲流产。这次,马苍喆仰天长叹,“我都被你们的感情世界弄得一团浆糊了!难道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澈少只在乎你,他根本不在乎丽安莲,也不在乎丽安莲究竟怀谁的孩子!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可你刚才自残的举动,我想真的伤到他了!嗯……虽然刚才那种情况,换了是我,我会选择插他大腿以外!我想没几个人能像他那么没人性,随便就戳瞎别人的眼睛!”
“我……我没想过会伤了他……”蔚晴噎嚅着,回想起方才在餐厅的那幕,大概他真的气疯了吧。只是,她又有些担心他的手,当年他送她掌心的那一枪,几乎毁掉她的钢琴生涯,那么这次,她不确定会不会……想到这里,她忽然紧张地抓起马苍喆的手臂,“苍喆,你快去看看澈的手吧,别管我了!”
“也好,趁这次废了他一只手,削弱他的威慑力,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伤人!”
“苍喆,拜托你……”无奈地莞尔一笑,马苍喆收起玩谑的笑脸,突然认真起来,盯着蔚晴的眼睛,眨也不眨,一字一字吐道:“好吧,蔚晴,言归正传,请你认真考虑我上次说的话,好吗?求你无论如何,让他重生,给他一个死灰复燃的希望。我想这世间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我和思卡也许今生就这么耗着了,可我不想你们也像我们一样蹉跎了岁月,蔚晴,澈少值得你全身心的付出,相信我,是真的!”
“可我们之间越来越糟糕,我真的可以给他希望吗……”她犹疑不定,更何况,经历昨晚她才差点伤了他的命根子。今早,她又伤了他最重要的手掌……她很确定,他真的恨死了她……“你方才不是很有决心吗?他是万年冰山对不对?而这座冰山只有你才能劈开,如果连你也放弃的话,我想他不仅仅会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冻死,还迟早会冻死他自己!”
“可是苍喆……我该怎么办?他恨我,或者说我们之间的恨太深了!”
想到这里,蔚晴忧伤的眸子耷拉下来,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想起他对她的伤害,此刻,她还该相信苍喆说的话么?“这些年来,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事,夏妈的死,青青的死,乔治的死,唐晋的伤,难道能说与他毫无干系吗?呵,我已经变得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了,我不知道再继续下去,还会带来多大的伤害……苍喆,我好累,我没有勇气了,你知道吗?”
越说下去,她越觉得兴许她这辈子,和澈就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否则,怎么来结束这一幕接一幕的悲剧呢?“不!蔚晴!你不能这样!”
马苍喆扶起她的肩膀,正色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