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和叶芝等同学一起吃了饭,晚上去KTV消谴。
同学聚会,当然少不了唱《同桌的你》。这首去年发行的歌曲,在春晚火爆了一把,传唱到了大江南北。 过完年后,KTV里到处都在唱这首歌。 叶芝点了这首歌,然后邀请王林一起唱。 “我们曾经也是同桌。”叶芝嫣然一笑。
王林脑海深处的记忆,也泛了起来,往事一幕幕历历在目。 这些记忆,这段感情,是属于这个身体的。 王林活成了自己,有意识的把过往的回忆全部埋葬。 没成想,叶芝的忽然出现,又让思忆翻腾、沉渣浮现。 王林恍惚之间,似乎明白了这个身体真正爱着的人,正是眼前的叶芝。 只不过叶芝在初中毕业以后就出国了。 这个身体初中毕业就没有再深造,再加上家庭的变故,便进了申纺厂工作,随后娶了李文秀。 身体的主人真正的学坏,也是在父母去世以后,生活带来的多重打击,让他被狐朋狗友们给带坏了。 无论是相貌、身材、人品、学识,叶芝都是个美丽端正的人,值得人爱慕。 然而今时的王林,早非昨日之人。 可是内心那股难以抑止的爱慕之情,却不由自主的发生出来,让王林言行之间流露出对叶芝的关怀和温柔。 这很容易被人误会是好感,甚至会被认为是喜欢。 一天的欢乐聚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王林和同学们分别,约好有空再聚,然后送叶芝回家。 到了叶芝家楼下,她说道:“上楼坐会吧?”王林笑道:“你妈妈想必在家呢!我就不上去了,以后有空再约吧!”
叶芝嗯了一声:“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王林道:“你开心的要求太低了。”
叶芝扑哧一笑:“我真的很久不曾开心的玩过了。今天见到了这么多的同学、朋友,最重要的是见到了久违的你——”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两个人脉脉相望。 叶芝伸出手,握住了王林的大手。 她的手纤细小巧,软乎乎的,柔若无骨,温润如玉。 王林的指尖传来一阵悸动。 这时,驾驶位置的忠叔,咳了两声。 “夜深了,你回家吧!”
王林拍拍叶芝的手背。
叶芝也自惊醒,这车上还有人在呢! “好!再见,王林。”叶芝羞的满面通红,推开车门下了车,飞快的进了小区铁门,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王林的车子已经启动开走了。 忠叔尴尬的笑了笑:“王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忍不住想咳了。”王林微微一笑:“没关系。”
忠叔笑道:“这个叶芝小姐挺好看的。”
王林道:“哪里好看?”
忠叔不过是随口一夸,没想到王林问得得这么细致,当下也不敢胡乱开口,只道:“气质好,皮肤好,又高又苗条。”
王林哈哈一笑:“那你说,是李文秀漂亮呢?还是叶芝好看?”
忠叔怔道:“王董夫人漂亮,叶芝小姐好看。”
王林愣了一下,失笑道:“忠叔,没想到你这么滑头。”
忠叔道:“王董明鉴。”
王林迷离的眼神,看向窗外,外面夜色茫茫,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道路两侧是错落有致的楼房,里面有万家灯火,每一道灯光的背后都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吧?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零点了。 王林的车刚停稳,李文秀便打开了房门,同时打完了庭灯。 “你还没有睡呢?”
王林下了车,笑着问道。
“在等你。你出去聚会,一去就是一整天!也没个电话回来。”李文秀略带抱怨的白了他一眼。
王林哈哈笑道:“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难解难分呢?”李文秀道:“你当然舒服了,同学里面,有的是美女吧?”
王林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文秀道:“我就是知道!上学的时候,谁班上还没个班花啊!”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来了卧室。 王林一边准备冲凉,一边问道:“对了,文秀,我们搬家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些旧相片?”
“什么旧相片?你爸妈的相片吗?我都收好了啊。”
李文秀背对着王林,整理床铺。
王林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不是我爸妈的相片,是我自己的相片。”李文秀道:“你有什么相片?我不知道,你自己找找吧!”
王林果真在家里翻找起来。 人都是有轴性的,平时不需要一样东西的时候,几年不见它也不找它。 忽然有一天,你想到了它,想找到它时,偏偏不见它,于是会发疯的去找,翻箱倒柜,上天入地,不找到誓不罢休。 王林找了半天,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他翻出了许多似曾相识的玩意,也有小时候的相片。 唯独不见他和叶芝的合影。 就连初中毕业时的照片也不见踪迹。 仿佛那段时光,只是王林的臆想,其实压根就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李文秀半躺在床上,脸上敷了一块面膜,在灯光照耀下,更加显得惨白惨白的。 她双眼是露在外面的,平时她会切两片黄瓜片放在眼睛上,但今天晚上没有,她捧着一本书在看,眼神却有些飘忽,并没有集中在书本上,而是时不时的瞥一眼丈夫。 王林找累了,往床沿一坐,盯了她一眼:“你还不睡?”
李文秀道:“我做个面膜。”
王林道:“大半夜的,你做什么面膜呢?白天那么多的时间,你又不做?”
李文秀道:“白天我们出去玩了呀!玩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王林道:“去哪里了?”
李文秀道:“放心,不是同学聚会!是和沈雪、周粥他们去马场了。”
王林道:“你怀孕了,少做美容。”
李文秀道:“我知道,这是补水的面膜,没有化学物质。”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你真没看到过我初中时期的那些相片吗?”
李文秀道:“咦,你参加一次同学聚会回来,怎么就变了性子了?成天要找什么相片了呢?今天晚上不找到那些相片,你是不是不睡觉了?”
王林听出她话里有话:“这么说,你果真是知道的,我有那些相片?只是不想让我找到?”
李文秀怀孕了,脑子果然有些跟不上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有些毛病。 还好她的脸上敷着面膜,看不出脸色的变化。 “我就这么一说啊!我哪里知道你有什么相片?我嫁到你家的时候,你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对了,我们以前搬家的时候,你叫我扔掉了许多东西,不会是在那些旧家具里吧?”
她这么说,也在情在理。 当初她要保留旧家具,是王林硬不要的。 现在好了,东西不见了,王林又怎么能怪罪她呢? 王林郁闷不已。 李文秀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问道:“聚会受刺激了?看到哪个初恋的女同桌了吧?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结婚啊?”
王林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文秀道:“这还用问?谁初中时候没有过女同桌呢?只要是女同桌,你对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记忆吧?甚至还会有些特别的想法。”
王林道:“哟,看不出来,李文秀同志,你还懂心理学呢!”
李文秀扑哧一笑,脸上的面膜便皱了,她干脆拿了下来,说道:“我就是知道!哼!你肯定是认识哪个漂亮的女同学了吧?你们聊得开心呢?是不是她跟你提到了什么相片?所以你才回来找的?”
王林道:“你这话说得更离谱了!你是不是知道我有那些相片?就是我和叶芝的合影!”
“叶芝?哦,原来她叫叶芝啊!挺好听的名字!你喜欢她吧?”
李文秀顾不上去洗脸,站在王林面前,语气古怪的说道。
王林呵呵一笑:“多少年的事了!不过是个回忆而已!今天要不是同学聚会,我都不记得这号人了!而且人家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结婚生子了。”李文秀道:“这年头,结婚是障碍吗?孩子是障碍吗?如果你们想在一起的话,谁也阻拦不了你们。”
王林道:“你说话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你说,你是不是看到过我和叶芝的合影?”
李文秀道:“看到过啊!以前在你家老式公屋的时候。就那个筒子楼,你家有一个老式的木衣柜,里面有两个抽屉的。你的相片,就塞在那里面呢!我收拾整理的时候看到过。”
王林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刚才问你看到过没有,你又不说,害得我一通好找!那些相片呢?在哪里?”
李文秀道:“我刚才哪知道你要找谁的相片?你早说是你和一个女人的合影,我就知道了。毕竟我们家里,也只有你和她的合影!”
王林道:“那相片在哪里?”
李文秀道:“这话问得新鲜!那老木柜早就不见影了!不是你让我丢的吗?相片肯定也在里面一起丢了呗!”
她一边说一边往洗手间走。 王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可能的,文秀,我太了解你了,你可能把柜子扔了,但你绝对不会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扔掉。我小时候的相片都在呢!我爸妈的相片也在,唯独我初中时期的相片不在了呢?必定是你收起来了吧?”
李文秀道:“我收着它干啥?一天看一遍,给自己添堵?你也不看看,那相片上你的,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盯着人家看,都流出哈喇子来了!那相片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王林道:“文秀,那是我青春的回忆。”
李文秀道:“我就没成为你的回忆?我们在一起七年了!还抵不过你和她同学三年?如果我们分开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