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死者不是溺毙,是脏器挤压破裂,排除意外落水嫌疑。”
郑钧点点头,“死者身份信息查到没有?”
“根据走访和信息库查询,是本市市民,已经通知家属了。”
郑钧端着大茶杯接水,哗啦的水声让他一阵烦闷,可别又扯出什么其他案子来。死者名叫龙顺,是十多年前迁来的商户,有三家门店,都卖的粮油米面,生意也还过得去。龙顺家属来得挺快,确认真的是龙顺后,龙顺妻子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拉了几遍都拉不动。苏妧来得巧,正逢龙顺妻子在问死因是什么,她给视线转过来的郑钧使了使眼色,郑钧到嘴的实话就变成了失足落水。听到失足落水,龙顺妻子手背狠狠抹了把泪,“早就告诉他别老偷偷地去钓鱼,这下就遭在这水上了,还漂了一晚上到这边来了。”
龙顺为人敦厚,是他们那块地区都知道的事,虽然有点小钱,但是他K歌沐足从来不去,烟酒也不沾,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钓鱼。家里有个大箱子装着他买回来的钓具,满满一大箱。而警局搜寻了整个湖泊周边,真的找到了遗落在水草边上的鱼竿,岸上发现了防水垫还有一个小马扎,桶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经过龙顺妻子的辨认,那确实就是龙顺常用的鱼竿。苏妧的到来又让郑钧一阵心累,这鬼鬼怪怪的真的是没完没了了。郑钧拉着苏妧走到一边去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又有脏东西?”
“我来这里就是很明显的意思了。”
一阵静默后,郑钧掐了掐眉心,“行,我去改一下卷宗。”
“有劳。”
“还不是怕造成恐慌。”
“我想去看看尸体。”
有个小警员听见了,悄悄拽拽郑钧衣角,“郑队,真要让她看啊?待会吓哭了怎么办?”
“人家胆子比你还大,瞎操什么心。”
“怎么可能,那么个年轻小姑娘,不被吓哭才怪。”
“你呀,见得太少。”
郑钧见怪不怪,换做别的小姑娘,早就不知道跑哪儿躲着去了,可苏妧是谁啊,尸体对她来说跟块木板差不多,她见过的东西可比尸体可怕多了。苏妧带上手套撩起了白布,翻了眼皮,又解下了衣服,看身体上纵横交错的黑气,还有几道巴掌宽的青紫痕迹。把白布盖上,苏妧解下手套,对郑钧道,“可以让家属带回去安葬了。”
小警员看得目瞪口呆,翻尸体一点表情没有就算了,还敢交代郑队做事?这小姑娘活得不耐烦了?正要出口教育教育苏妧,谁料郑钧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你要再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苏妧拔腿就往外走,“别去湖边就行。”
“哎,行,我送送你。”
小警员合上嘴,算了,横竖郑队能另眼看待的人,他是没什么立场去教育的。“你说这以后办案可怎么弄,总不能老劳烦你,要万一你不在我们可就难办了。”
“你忘了我有个徒弟?”
“姓施那小子?”
郑钧缩了缩脖子,“还是别了吧,那小子光凭一张嘴就能把我们这里的人说死,耳朵受不了心脏也受不了。”
郑钧摇头,“受得了熬夜受得了各种艰苦,就受不了大碎嘴子。”
苏妧没忍住笑,她是没想到施青越那一回的战绩就能把这里的警察都给整出阴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