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庄老爷也点了点头接上话道：“程先生真的是少见的孝顺。”
“为了给您找到合适的衣服，他和我聊了很久。”
“您衣柜里那件价值三万多的百鸟朝凤的真丝旗袍就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了。”
张淑芬一听这话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嘴道：“小旭！你没有告诉过我那条裙子要三万多啊！”
同样惊讶的还有一旁的黄脸中年妇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见黄脸中年妇女的眼珠子圆瞪很大，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念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庄老爷，她就是一个卖煎饼的，衣柜里怎么可能有三万多的裙子啊？”
那庄老爷闻声回过头去冷冷看了中年妇女一眼道：“以貌取人者，岂是贤德人！”
“那件三万的旗袍只是程先生母亲的衣柜一角而已。”
“光是程先生在我一个人手上定制的旗袍就价格超过二十多万了！”
“而且那还是五年前的价格了！”
“那些旗袍可全都是纯手工的绝品，如果保存完好。”
“到今年价格估计至少已经翻了一番了！”
那黄脸中年妇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张淑芬和程义勇两口子。又看了看程旭，顿时觉得有些腿软，朝后踉跄了两步。好在身后有个柜台，让她勉强伸手撑住了。五年前的二十万是什么概念啊？自己现在待在这里当服务员，三年的工资也不见得有二十万呢！而这二十万只是面前这个煎饼大妈衣柜里旗袍的价格而已。黄脸中年妇女现在确认了这个牵狗的年轻人不是好惹的角色之后。更是吓得腿肚子微微发抖，眼睛转了转，她转头对庄老爷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庄老爷，我这不也是怕店里的财产受损失嘛！”
“念在我一心为店里着想的份上，你就让这个程先生体谅一下。”
“不要跟我一般计较了好吗？”
谁知道她的老东家庄老爷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求饶。而是转向了衣着再普通不过的张淑芬和程义勇，面带微笑的说道：“想必两位就是程先生的双亲了，我这个店员性子不好，多有得罪了。”
那个黄脸的中年妇女眼看着庄老爷终于肯开口帮她说几句话了。连忙陪着笑脸看向张淑芬和程义勇这边。张淑芬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而程义勇则是气都还没有喘匀。程义勇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黄脸中年妇女严肃说道：“我虽然现在身体不行，生活清贫。”
“但我是七十年代就考上了大学的知识分子。”
“在省设计院做了一辈子的设计师，没想到人到暮年还要受你这种人的白眼！”
“我妻子也是，一生为家庭操劳，不偷不抢，凭自己双手赚的钱，凭什么要被你看不起？”
“都是钱，难道那些富太太的就是钱，我们卖煎饼赚来的钱就不如她们的钱？”
那黄脸的中年妇女刚刚根本没有给程义勇说话的机会。现在程义勇真的反驳起来，倒是让她脸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庄老爷见程义勇激愤难当，也厉声问道：“你刚刚到底对两位说了什么话？”
这个黄脸的中年妇女闻言，很是尴尬的支支吾吾不肯再说；庄老爷见程旭表情严肃便也不敢姑息这个中年妇女。程旭居高临下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这个黄脸的中年妇女。庄老爷见他们一家看起来也不像会轻易放过这个服务员的模样。想来这个服务员平日里这种见人下菜碟的事情肯定没有少做。庄老爷也丝毫不想再去包庇她了，只是厉声问道：“给你个机会自己坦白。”
“否则我现在就叫小六去调取刚才的监控录象！”
那中年妇女一听这话才慌了神，其实以她平时的工作态度。像很多可能其实有购买能力但是其貌不扬的客户确实被她气走了不少。反正每天她就是带完孩子之后跑过来混一个晚班。也不指望小单子能让她提成多少钱，反正这但凡一个月能来一两个大客户，就够她吃的了。反而是她眼里的那些散客，小客户又难说话又挑剔。接待起来费神又费力，所以她已经习惯了，看见进来的不是熟面孔。或者不是穿的珠光宝气的那一种，她都不拿正眼瞧人家。要是那些“穷客人”逛了一圈下来还是不知好歹的不肯离开的话。她就会出言相讽，不把人家从店里赶出去誓不罢休。程义勇和张淑芬就属于比较倒霉的那种，在她刷手机刷得正开心的时候进来了。算是扰了她的兴致，这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他们两人出言不逊。现在的这个黄脸中年妇女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不可能了。这个黄脸中年妇女在一屋子人的怒视下，嗫嗫嚅嚅的说道：“我也就是听大姐说她是卖煎饼的。”
“担心她那手上可能会沾些油花子，要是蹭到咱们的衣服上就不太好了。”
这话再次说出来，就算换了比较委婉的语气，张淑芬也感觉再度受到了侮辱。瞬间红了眼眶看着庄老爷道：“您老明眼看清楚。”
“我们虽然家境不如从前，做的是这种街边摆摊的营生。”
“但是收摊后哪天不是换一身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先不说咱们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首先自己身上不干净自己就受不了！”
“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你那服务员把手伸出来和我比一比！”
“我的手绝对比她那嗑瓜子的手要干净的多！”
这黄脸中年妇女一听到张淑芬的话语，立刻吓得浑身一颤，急忙把手里的瓜子往垃圾桶里一丢，顺手在自己腿上擦了擦。张淑芬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摇了摇头道：“然而就是卫生习惯这么差的人。”
“也能来质疑我的手是否干净？”
“说真的，我感觉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