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感觉很相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你不恨李耐?”
每当凝视她的脸时,他的心就像经过重击一般的疼痛。恨!她怎么会恨李耐,不但不恨,相反,还很感激,如若不是李耐一番话,她大概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怎么会呢,一巴掌我还挨得住,而且……本就是我的错。”
她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很轻。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如此,什么事都能揽到自己身上,明明自己就是受害者,还一副无谓的表情,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饰可,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尹程收回了手,语气越发严肃。她紧拧眉梢,水汪汪的眼镜看向尹程,好似有无尽的委屈一般。“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你就带我去吧,我求求你了。”
尹程紧抿着唇,视线落在窗外,今日的阳光很是充足,可他的心却是极度暗沉。朋友!他从来都不想当她的朋友。狭长的双眸狠狠一眯,轻叹一口气,过了许久,低沉的嗓音应道:“好。”
他很想告诫她不准再问,他也不会带她去,别白费力气了,可他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一关,对她,他狠不下心,只要她提出来的要求,他就想答应。尤其是凝视她湿润的瞳孔,他更加无法使自己坚定。听到‘好’这个字眼,她的眉头瞬间舒展,微微勾起唇角“谢谢你。”
虽然不知,这其中到底牵扯着什么,尹程的为难她是看在眼里的,想必穆柏南也交代这件事她一定不能知道,而他却选择坦言。车行驶在路上,车上的一份异常沉重,两人各怀心事。半响,苏饰可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可以快一点么?我真的很担心。”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总是隐约觉得,尹程的车速很慢,甚至比以往还要慢一些。他目视前方,双眸逐渐失去了焦距,看不出任何情绪。车渐渐提速起来,这一次她没有说‘谢谢’,只是保持着沉默。足足二十五分钟的车程。车停在废旧的仓库前方,苏饰可连忙解开完全带,下了车。刚走近些许,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像似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其实,她也心知肚明,这些人是穆柏南的人,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缓缓走上前,准备推门而入,果然不出意外,她呗拦下了。“对不起,您不能进。”
“让她进去,她是穆总未婚妻。”
尹程话音一落下,两人纷纷让开,为苏饰可打开了门。刚一进仓库,这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她极度不舒服,如果一个人被扔在仓库,一定会被闷死,虽说这里有门窗,呼吸起来,却有几分困难,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这里渗透着死亡的气息。昏暗的仓库,令她的步伐也越发带有警惕性,虽说空旷,却空不见人,穆柏南呢?“往前走。”
尹程低沉的声线,给了苏饰可一种压迫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穿过长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大厅内的情况,在众多黑衣人的包围下,穆柏南像个王者一般,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即使相隔很远,她也嗅到一丝恐怖的意味。她快步的朝着大厅走了过去,人还未走到他眼前,就被拦在外。“穆柏南——”闻言,他抬眼,撇见识她,眼眸下满是骇人的深邃与恐怖。尹程果然还是把她带来了。“带她进来。”
虽没有表现出太过愤怒,但,周围的冷却在升起,不经意间令人惶恐。这样的穆柏南浑身都有着强大的气场包围,令她倍感陌生。她唇瓣轻动,还未等开口询问些什么,余光撇见一旁的李耐与沈耀之。对于苏饰可的现身,沈耀之眉峰一蹙,口吻略显严厉“你来这里干嘛,回去。”
随着沈耀之的视线看去,李耐的身子微微一顿,苏饰可居然来了。她知道沈耀之是出于担心,可她心里清楚,穆柏南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并未回答,她只是打量二人一番,看似并未有什么伤痕,还好,他们安然无恙,心底的大石头,终于可以尘埃落地了。苏饰可迈着细碎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到穆柏南身旁。“放了他们吧,好么?”
语出同时,她的眼中闪过哀求的光,心脏的跳跃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急促。“可儿,你不乖。”
他看着她的眼神,看似杀伤力不大,实则却隐藏着莫大的警告。她的确不该擅作主张来到这里,可比起李耐出事,她认为自己所做并没什么错。不待她做回答,穆柏南继续开口“从哪来的回哪去。”
“这件事与李耐真的没关系。”
这一说辞,令穆柏南阴沉的脸上阴霾滚滚。他冷哼一声,不加遮掩道:“可儿,唯独这件事我不能迁就你。”
言外之意,一切他都可以听她的,唯独不能放过曾伤害她的人。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语气低了几个度“穆柏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们不这样解决好么?放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女人。”
她并不了解穆柏南骨子里的毒辣,所以并不知晓,他究竟会怎样惩治李耐。无论他的方法是什么,李耐都毫无招架的能力。如果只是因为一耳光,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女人的手就能随意落在别人的脸上?”
女人又如何,但凡伤害苏饰可的人,他根本无需芥蒂,男女之分。他的眸色中早已不夹杂着宠溺,爱意,而是令她极度讨厌的生冷。她拼命的摇头“不,我认识的穆柏南不是这样的。”
意识到自己大概有些吓到她了,他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敛出丝丝笑意“可儿,是觉得我没有沈耀之温柔?”
这与温柔无关!虽然他平时也会有些强势,可绝不是像这般,令人畏惧。“穆柏南,我只想求你放了李耐,有这么难么?”
她不做回答,将问题牵着扯到主题上。“好啊,除非她自毁脸。”
岑冷的语调只有彻骨的冷意,任谁都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坚决。自毁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该比死更让人痛不欲生。闻言,她嘴角伴有苦涩的笑意“穆柏南,我们不计较这些了好么?我答应你,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你别这样好么?”
顿了顿,她继而道:“你这样,我好怕。”
这还是会对她疼爱有加的穆柏南么?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温度可言,此刻的他像极了冷血动物。她的身子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紧攥着手心,压制自己心底的畏惧。见此情景,神哟之的内心是焦灼不已,在这么继续下去,只会惹得二人矛盾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