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放下所谓架子、面子,以一个失败者向他祈求。她心疼自己,更心疼他。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五年来,她有多么想念他。她的无助令他感觉空气都凉薄了,此时她是那么的孤弱,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绝不会放任她一个人。穆柏南大手在她的秀发轻顺,清浅的嗓音中带着妥协。“好,老公不说了,可儿不哭,老公的心会痛。”
是那种揪着疼的感触。他衬衫肩膀处已被她浸湿,却还是停止不下哭泣。或委屈或想念,她只是觉得这五年她好累,想将所有的不甘愿以及无辜全然发泄出。直到她自己都哭累了才停止哭腔,她粗鲁的擦去了自己的眼泪,犹如汪水的眼紧盯着穆柏南,这副柔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很是心疼。穆柏南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郁,微挑了挑眉“今晚回去负责给我洗衬衫。”
并未听出这其中的玩笑之意,苏饰可眨了眨眼,挂有泪水的睫毛轻颤。低浅的嗓音从她唇瓣中轻吐。“嗯,好。”
听完她的回答,他瞬间眉开眼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傻可儿,老公怎么舍得让你洗。”
苏饰可揉揉眉眼,定定的看着他的眼,以便分出真假。见他眼带笑意,薄唇的弧度十分鲜明。她白了穆柏南一眼,自顾自的转过身,先行离开。他迈了一个大步,将她揽入怀中,避免她挣扎,所以抢先一步转移了话题。“可儿,你的眼睛肿了。”
此言半真半假,亦是玩笑也是事实。闻言,苏饰可难以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好似的确有些凸起,她沉沉的叹了口气。估计,她都哭的刷新纪录了,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眼泪,竟起来没完没了。“谢谢你。”
她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意味。突如其来的道谢,穆柏南眼眸流光闪烁,锁定她的眼,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谢戒指,还是谢借你肩膀?”
苏饰可垂眸,一时语塞,的确,道谢总要有个原因,而她道歉的初衷又是什么?或是因他的不逼迫而言谢、或是因他的心意而言谢。至于具体原因,苏饰可也分辨不清,只知,这一声‘谢谢’必然出口。“我也不知道,忽然想对你说声谢谢。”
苏饰可略显尴尬的牵动了唇角。穆柏南并未将那一声‘谢谢’放在心中,也并不关心理由,只记得,这是她回国之后除了不清醒时,第一次与他交谈,听起来不像是陌生人。他的手臂紧了些力道,却控制的恰好,并不会弄疼她。“可儿,与老公无需言谢,更无需道歉,因为我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你。”
他低低一笑,眼眸里满是精光闪烁,尤其夺目。他不止一次强调,与他在一起无需顾忌赊欠人情,他并不在意。能让他变的小气的事,一定是苏饰可与男人过于亲密,否则,他是绝不会计较太多。或是时间,这五年,他也在成长,在爱情中,不在一心想做主导者的位置,爱是相互迁就,而不是一味忍让。或许,正是忽略了这一点,才另他失去了最爱的她。从苏饰可离开,他便一直在自身找原因,或是哪里不够好。她一直都知晓他不喜喧闹,却不知,在她离开的五年内,他长期流连酒吧、夜店,因为只有在哪里,他才能感受不那么孤独,喧闹的人群可以使得他忘记自我。尽管心依旧空着,却不在那么落寞,至少难过时,还可以喝杯酒,一醉方休。“穆柏南,你变了——”苏饰可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自己由感而发。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或是因为接触时间有些少,他的骨子里不再是满腔的淡薄,而是刚柔并进,他的温柔并非刻意装出来的,而是骨子里散发而出的。与人交谈之时,不再是过人的威慑力,而是似有似无的压迫感。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才是真正令她难以招架的利器。或是因年龄的增长,逐渐成熟积累而出。听着她口中不知是否算得上称赞的言论,穆柏南薄唇的弧度越发肆意,笑得春风得意。“可儿喜欢么?”
此言一出,的确难住苏饰可了。并非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不想将最真实的想法表露而出。谁不愿自己爱人对自己温柔至极,那是每个女人的祈愿,也是每个女人的骄傲。苏饰可平静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乌黑的眼眸无措的颤抖着。穆柏南不再继续逼问,他很是清楚,她若是不想回答,即使他问了,她也会保持沉默,或是转移话题。不如就这样,静等,她愿回答自会回答。走了有一段路,苏饰可精致的脸庞闪现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不再是清冷,而是久违的暖意。“好像是比以前有魅力了。”
语出同时,她有意表达自己的不确定,特意在‘好像’字眼上加了重音,并不想让他过分遐想。她的话好似春风中飞扬的柳絮,满布春风韵味。穆柏南魅惑的眼眸闪过一抹耀眼的光泽,薄唇上扬,勾起一抹精致的弧线。“嗯,可儿的意思是喜欢。”
闻言,苏饰可面色一怔,她并没有说自己喜欢,有魅力与喜欢是两个概念,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况且,她并非表现出自己的赞赏之意,不过是用了并不大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