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穆柏南听见她的话,俊逸的脸上阴霾滚滚。“皓修什么时候见不得光了?”
这个女人不会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吧?苏饰可微侧过头,紧紧地锁着他的眸子。“是你自己说的。”
穆柏南听得是一头雾水,他紧蹙眉峰,嗓音凉薄至极。“我什么时候说过皓修见不得光了?”
她直了直身子,迎合性的笑了笑。“你说的啊,我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男朋友。”
穆柏南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重。男朋友?他仔细回味,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说过这样一番话。见他眼底的迷茫,苏饰可甜腻一笑。“我的小男盆友就是穆皓修童鞋,而你说过他见不得光。”
这是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的。穆柏南沉默不语,仔细回忆。他的思绪被拉扯到古镇那一天,苏饰可接到了一通电话,回到房间时顿时眉开眼笑。情急之下,他说出了一番尤为刺激性的话语,想逼问出她的男朋友是谁。原来那通电话的主人是穆皓修,难怪她接了电话后就变了一个人。难怪当日他说她的男朋友见不得光,苏饰可气的直跺脚。想到此,穆皓修薄唇抿的死紧。半响,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歉意。“我不知道是皓修。”
如若知晓,他又怎么会这么说。苏饰可坏笑了两声,紧盯着穆皓修略显苍白的脸颊。“老公,你好像吓出冷汗了。”
穆柏南紧锁她乌黑的眼。“可儿是故意的?”
她神色微顿,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得意神采,微微一笑。“不是,只是开句玩笑。”
今日的气氛过于沉重,她不过是想着舒缓一下气氛,谁知道越舒缓越糟糕。穆皓修看向了窗外聚集的媒体,摆了摆自己的手。苏饰可迷茫的眼神看着他,这孩子上辈子是摄影师吧?不但不畏惧媒体,反倒是融合其中。她凑近了些许,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宝贝,你打招呼的那些人,你知道明日会怎么评论你么?”
媒体的舆论与压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她们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也足以将白的说成黑的。那是一种本能。身处在聚光灯下的人都像是任他们摆布的小丑。穆皓修紧紧的瞪着苏饰可,懵懂发问“会怎么评论?”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傻孩子,妈咪实在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穆皓修撇了撇嘴,完全不屑她所言。他望着窗外的媒体,稚嫩的脸庞始终保持笑容。“我只有这样,她们才不会评论些什么。”
此言一出,苏饰可惊叹不已。在餐厅外时,她本想着穆皓修是童言无忌,看来并非如此。穆柏南薄唇的线条越发深刻。“皓修,这些是妈咪教你的?”
他不过是试探性一言,因为他相信,苏饰可才没有这样的高智商。他抵押的嗓音缓缓收了尾音,眸底闪过一抹惊人的光亮。听完穆柏南的问题,穆皓修缓缓收起了自己的视线。“是史尘政叔叔告诉我,要想保护妈咪就要保护好我自己。”
苏饰可眼神轻轻的颤着,看来,是她对这个孩子关注过于少。她的小混球对于任何事都有独到的见解,只是她一直拿他当个孩子去对待罢了。穆柏南视线缓缓从他脸上移开,薄唇弧度更肆。“爹地要告知你,你无需顾虑过多,只需要做你自己,保护你与妈咪的事交给爹地。”
对于史尘政,虽然接触不多,但不难感受出,他处事是个是个非常老练圆滑的人。他之所以教导穆皓修这些,想必是知晓苏饰可所有弱点,而穆皓修正是填补她缺点的优点。穆皓修的处事方式,他很是赞赏,但并不满意。穆皓修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心机只会使他越来越累,而不会从中感受到任何的愉悦。闻言,穆皓修的小脸顿时露出了鲜明的笑容。“爹地,在你身边,人家觉得好幸福——”苏饰可瑟缩了一下身子,穆皓修肉麻起来真是令人招架不住。可见,她的小混球还是比较适合耍帅。这顿午餐在众媒体的视线下吃完,这是怎样的一次体验。苏饰可并未思虑那么多,只顾着自己吃着餐点,至于形象一类,她全然不在意。从餐厅出来,众媒体仍旧不依不饶,抱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穆总,请您解释一下,这个孩子好么?”
“之前从未见有传闻,您有孩子一类。”
“穆总,请您解释一下……”苏饰可的视线不闪躲,声音清淡。“请各位高抬贵手。”
穆柏南高大的身子伫立在一旁,牵有穆皓修的手轻晃了晃,像是在逗他玩一一般。他低沉的嗓音中带有几分笑意。“你们所见的孩子是我与C。KE的宝宝,五岁了,也就是在你们发现我们恋情的时候,因她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美国照看宝宝,而我时不时的去美国,这就是你们多次在美国拍到我的原因。”
不知是餐点可口还是如此,众媒体一直感觉,从餐厅出来,穆柏南整个人变了样。嗓音不在冷厉,态度也是十分友好,就连解释起来,也是十分耐心。“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记者的追问,穆皓修丝毫不畏惧“阿姨,我叫穆皓修。”
记者莞尔一笑。“穆皓修,很好听的名字,这五年都是爸爸去美国看望你们么?”
穆皓修不闪不避的迎合记者的视线,嗓音清甜。“是的阿姨,因为妈咪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直在美国。”
苏饰可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的小混球反应还算灵敏。伴随着众媒体永问不完的问题,三人上了车。直到车渐行渐远,众媒体才放弃了跟拍的念头。如今,她们的画面也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在跟下去了。苏饰可摸了摸穆皓修的头。“宝贝,你反应很灵敏。”
穆皓修看着她,甜甜一笑“希望我不要给妈咪造成困扰就好。”
如此公式化一言,苏饰可‘嗤’笑出声,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你呀,跟政叔叔待一段时间说起话来都是官里官气的,你怎么会为妈咪造成麻烦呢,虽然你有时候欺负我,但是你总归是妈咪的宝贝。”
本处于兴奋之中的穆皓修好似对‘欺负’二字格外敏感。“妈咪,明明是你欺负我好不好。”
苏饰可无奈的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我有么?”
穆皓修愤愤的盯着她。“你怎么做了事还不承认?”
她的眼神微微一闪,眼底满是深意。“我不承认,怎么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辩不休,直到到了穆家别墅才算停止。穆皓修扭了扭自己的身子,看了看苏饰可。“妈咪,我去冲澡。”
她俯身,摸了摸他沾染汗水的额头,微微一笑“记得用温水。”
眼见穆皓修蹦蹦跳跳的走上了楼。穆柏南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红润的薄唇微抿了抿。他将苏饰可扯入自己身侧,带着她坐向了沙发。“去监狱,林阳云与你说些什么?”
闻言,苏饰可唇角的弧度逐渐平和,她乌黑的视线微闪了闪。不知思虑多久,她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充斥着的讥讽。“他想让我放过林樱娅。”
穆柏南眸子沉了沉,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他薄唇微勾。“你从监狱出来看似心情很好。”
完全不像是生过气的样子。苏饰可迎合他灼亮的视线。“在探监室的时,我快气死了,但是想了想,为了不值得人生气气坏了自己很不划算,况且,他也是空有父亲之名,我们之间毫无感情,更过分的是,他用妈妈来作为条件,让我放过林樱娅。”
这一点是她坚决不能容忍。用家人来作为筹码。穆柏南唇线抿的紧紧的,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一缕秀发,凝视她顺滑的秀发。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轻轻的笑了笑。“可儿,你难道不想见你的妈妈么?”
曾有几次,他想代替她找出她的亲生父母,当他得知她的父亲正是林阳云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家人的存在不完全是爱,有时也是一种伤害。苏饰可垂眸,声音低低浅浅,无任何力道可言。“妈妈么?这个词语对我而言是模糊的,我只是依稀记得,妈妈临走前对我说的一番话,她说她也不想,但是不得不,有时我很想她,但是却不想见她。”
因为害怕,害怕见到那个女人便会勾起自己所有不好的回忆。怕她承认当时离开只是因为苏饰可是个累赘。纵然她很是清楚,当初是妈妈有意抛弃她,可她就是不愿承认,哪怕是保持着心中的遐想,也不愿承认她是被抛弃的。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他眼底幽光一个流转,将她扯入怀中,唇线微勾,嗓音里满是关不住的笑意。“可儿的固执总是可怕,但我清楚,可儿的固执都是装出来的,你其实很想她对么?哪怕是询问一句为什么都觉得满足吧。”
一语击中。苏饰可的身子猛然一颤。她轻闭双眸,如若想念便可使她的妈妈回来,她或许早就如愿见到了。十几年了,纵然妈妈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未必认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