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轻手轻脚的把自行车搬上台阶,小心的推着往院里走去,尽量不惊动任何一个人。
不过,他仍然没有躲过阎埠贵的耳朵,刚进了前院,还不等到西厢房门口,阎埠贵就推门走了出来。 “回来了,大茂。”许大茂下意识声音放轻的道:“哎,回来了,三大爷您吃了吗?”
阎埠贵则借说话的功夫“扫瞄”了一遍许大茂的行头,发现他这次竟然没像往常带回来一些干菜木耳腊肉什么的,反而驼来了放映设备。 “你怎么把它们带回来了?”
许大茂注意力主要放在了中院,闻言就敷衍的解释道:“回来得晚了,只能等明天再把设备送回厂里了。”
“嗯,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阎埠贵再三确认许大茂这次真没带回东西来,占不到便宜,也就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趣,不过想到前几天按住傻柱的事,人情自然还是要收下的。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了,就你下乡的当天,傻柱被人在外面揍了,他怀疑是你干的,要找你报仇……” 许大茂自己干下的事,对傻柱的反应自然有所预料,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心惊肉跳:“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得罪了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干的?怎么能安到我头上?”
“三大爷,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作主啊!”
阎埠贵看他急着推脱的模样,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则确定基本就是他干的了。 “你给三大爷说实话,真不是你干的吗?”
许大茂忙面不改色的保证道:“三大爷,我向你保证,真不是我干的!”
原本因为关第到院里评先进四合院,大家都不想再生出什么波折,让他们再闹出乱子,阎埠贵自然没有追究的兴趣,而是顺势说道:“那行,三大爷就信你一回。”
许大茂则忍不住指了指中院傻柱家的方向:“他……傻柱要是找我怎么办?”
阎埠贵好整以暇的道:“这事儿吧,没有证据,我肯定不能让他胡来,破坏咱们院里的团结!当天我、老易还有老刘就一起出面劝住了他,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躲着他点为好。”
许大茂脸上一喜,忙道:“哎呦,这次可多亏了您了!要不傻柱那个狗东西肯定借机找我麻烦——您放心,等下次再下乡放电影,我给您寻摸点花生,给您下酒!”
阎埠贵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三大爷可记住了,你可别愰我!”
许大茂忙道:“那肯定不能!”
得到了他的保证,阎埠贵喜滋滋的返回了屋里,他也继续推车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傻柱真被劝住了,他一直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傻柱都没出来找他麻烦。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就在他把自行车停好去开房门的时候,聋老太太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随后傻柱带着满身的怒气冲了出来:“许大茂!”
“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个狗东西回来了!”
看着攥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的傻柱,许大茂眼皮一跳,但他这次回来自然也做了准备的:他专门带回来的放映设备。 此时他就站在后座设备旁边冲傻柱喊道:“我警告你,这些设备要是摔了你赔不起!”
傻柱则从他的反应上更加确认打他的那些混混是他找的。 想到当天被麻袋套头殴打的憋屈,以及鼻青脸肿回院被众人围观指点的屈辱,还有赔出去的、他存了好几年的所有存款,他只觉怒火中烧,如果发泄出去,整个人都得憋疯! “你别以为躲在后面我就会放过你!这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许大茂一看这些贵重的放映设备都不能让傻柱有所顾忌,加上这会儿也从一开始的惊慌中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时间,能够进行更多的思考了,他马上冲对面的房间叫道:“二大爷,快救命啊,傻柱要打死我了!”
傻柱因为太过愤怒激动,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你叫谁也没用!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刘海中此时已经躺到床上了。 对他来说,自从上次和易中海、阎埠贵出面劝下傻柱后,他的生活又变回之前连四合院二大爷的身份都不被重视的沉寂之中,了无生趣。 所以,听到外面许大茂和傻柱争吵的动静后,他瞬间就竖起了耳朵,再听到许大茂的呼救,他更是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然后披上棉袄踩着鞋就跑出了门外。 “你们在干什么?”
“都给我住手!”
许大茂顿时松了一口气:“二大爷,你快拦住他,他要打死我!”
他的表现更是让傻柱怒气上头! 他也看到刘海中出来了,但他心里根本不怕他,就想着加快速度,至少打上几拳才能稍泄心头的恨意。 许大茂从小和他打到大,自然看出了这一点,肯定不会傻站在那里挨打,赶紧绕着那些设备躲避,同时叫道:“二大爷都出来了,你还敢打我?”
刘海中见傻柱不听他的话,顿时脸色一沉,怒喝道:“傻柱,你给我住手!”
“你忘了我们的命令了吗?”
因为刘海中的出现,傻柱也意识到那些放映设备不仅贵重,还是轧钢厂的财产,损坏了它们可能不只是赔钱那么简单,还真不敢不管不顾的把它们推倒在地上。 有它们阻挡,他就碰不到许大茂,这时尽管气得眼睛发黑也只能暂时停下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而是指着许大茂冲刘海中嚷道:“二大爷,许大茂这个狗东西一看到我就想跑,明显是做贼心虚!”
“打我的那些人肯定是他找的!”
许大茂自然不会承认:“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大爷,他一见我就要冲过来揍我,您说我能不躲吗?”
刘海中将鞋提上,按下满心的激动,迈步走了过来,然后看向傻柱:“傻柱,我问你,许大茂说的是不是真的?”
傻柱马上感到刘海中有些偏向许大茂,心中憋屈,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二大爷,你可不能向着许大茂那个狗东西说话!他什么人,咱院里都清楚,您还能不知道?他的话能信?”
刘海中见傻柱还责怪到他身上,马上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我谁都不偏向!刚才许大茂说你要打他,我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情况,我不问你问谁?”
许大茂忍不住插话道:“就是!二大爷,要不是您出来,他肯定已经打到我了!”
傻柱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怒火又一次冲到了头顶,忍不住伸手过去,却是想趁机抓住他。 但许大茂一直防备他,并没有让他抓着,还差点让他把自行车推倒。 他顿时怒道:“有种你别躲!”
刘海中见傻柱无视他,不由怒不可遏的吼道:“傻柱,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你给我住手!”
傻柱见许大茂已经躲开,一时半会抓不着他,只能悻悻作罢。 刘海中仍然怒声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我来处理你们的事,你在我眼皮底下都要动手,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傻柱向来无理还要争三分,现在他自己吃着亏,更加不会忍气吞声,他脖子一梗,叫道:“他要不惹我,我会找他吗?”
“还有,二大爷,这件事关键是什么?关键是许大茂这个狗东西自己没本事,暗地里找人害我!”
许大茂又开口道:“二大爷您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回来之前都不知道什么事,他就说我找人害他,我冤不冤?”
“他倒是暗地里下黑脚打过别人,就以为谁都跟他一样!”
傻柱气得太阳穴直跳,忍不住伸手一指他,恨声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刘海中见他还在自己面逞凶,更加怒道:“傻柱!怎么?你在我面前还敢动手吗?”
见眼下许大茂倒打一耙,他一说话刘海中又喝止他,傻柱既愤怒又憋屈:“嘿!二大爷,我一说话你就说我,你还怪我说你偏向吗?”
刘海中顿时愤怒的道:“住口!你……” 这时,聋老太太走到了门口,道:“这是怎么了?我在屋里都听到你们嚷嚷,都消消气,大晚上的,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啊。”
因为这些年形成的惯性,她一出面,刘海中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些,并主动跟她解释道:“老太太,这次傻柱太不像话了,当着我的面都要动手打许大茂!”
傻柱心中有气,马上接话道:“那是他该打!”
他这样说,听在刘海中耳中却是驳他面子,今天的事原本是傻柱和许大茂的冲突,他这时也顾不得了,直接脸色难看地看着聋老太太道:“老太太你看看,他这样的态度,你还怨我不好好说话吗?”
“我要好好说话,他们不得早打起来了!”
许大茂见有刘海中撑腰,就又附和的开口道:“是啊,幸亏二大爷出来的及时,再晚一步我就得挨揍了——你说说,我刚才乡下回来,招谁惹谁了?”
傻柱不由瞪了过去,只是许大茂一直防备着他,再计算两人的距离,他就算突然发难也抓不到他,只能忍了下来。 刘海中这会儿却是懒得搭理许大茂,因为他想起来一件可以用来对付聋老太太的“武器”:“还有,当时我和老易、老阎,我们当时把事情和其中的利害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他这一见许大茂就要动手打人,又算怎么回事?”
傻柱一听就知道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否则面对的就不是刘海中一个人,而是院里的三个大爷了。 “二大爷,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一见他就要动手?我是看到他先试探他的,一试,他明显做贼心虚……” 许大茂自然也不能承认傻柱说的,马上打断他的话道:“你胡说!什么叫做贼心虚?你也不看看你的模样,谁看到你恶狠狠的不害怕?”
傻柱冷笑道:“你是个男人就别敢做不敢当!”
许大茂则叫道:“我又没做,承认什么?”
两人正争执不下,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从高处跳的扑通一声。 紧接着一阵骚乱,呼喝之声响起。 “站住!不许动!”
“还敢跑?你跑得了吗?”
“啊!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你事犯了,回去老实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