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耀没想到她的眼泪说掉就掉，一点儿预警也没有，哭得好像他怎么欺负她了一样！他不过是限制了她的部分自由，也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她怎么还不知足？“你哭什么？”
顾之耀粗鲁地拿纸巾帮她擦掉眼泪。“你为什么总要欺负我？这样不公平，你知道我斗不过你，我已经尽量在服从你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要？”
言小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哭得更凶了！“你是打算用眼泪淹掉我的公寓么？”
顾之耀无奈地问，“知道斗不过我还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性，你是不是傻？”
“我没有！”
言小可坚决否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见安然，你是不是还对他没办法忘怀？”
顾之耀一想到这一点，就气的理智丧失。言小可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叫没办法忘怀，那是她的初恋，就算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情，也不可能说忘就忘的！曾经的记忆还在，除非她得了失忆症。“为什么不说话？是默认了么？”
顾之耀的语气越来越冷。“对于你这种不懂感情的人来说，肯定是没办法明白的，安然于我而言，不是现在有多重要，而是他代表着一个过去，是我做过的一场梦！”
顾之耀的眼神冷的仿佛利刃一般，一股嗜血的冲动几乎要压制不住。“言小可，你真是好样的！”
顾之耀怒极反笑。言小可虽然害怕，但她觉得有些事情，不可以妥协和让步，这事关自己的尊严和自由。“顾之耀，哪怕你会杀了我，我也要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我可以服从你，但你绝对无法掌控我的心，我的思想，我的人生，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夺回主权！”
言小可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个女斗士。可是在顾之耀的眼里，言小可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那就试试看，言小可……只要我不愿意，你这辈子都休想脱离我的手心！”
顾之耀比言小可更加笃信这一点，试图挑战他的人，最后都会明白，这不过是徒劳又可笑的挣扎罢了！言小可道：“我是不会穿那些难看的衣服的！”
“那你就什么也不必穿，衣柜里的衣服，我都会让人扔掉！”
顾之耀就是这么霸道。言小可咬着牙，道：“好啊，我就不出门好了，除非你带着一丝不挂的我出去！”
“言小可，你这是要跟我宣战么？”
顾之耀勾起嘴角，好像看着自己的猎物在和自己张牙舞爪一般，觉得有趣，又深感怜悯！言小可点头，道：“是，这就是宣战！”
“战败的代价，你付得起么？”
顾之耀问。“什么代价？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言小可想不到，顾之耀除了拿言柳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她。“我听说，言柳有了身孕！”
顾之耀的这句话，让言小可如坠冰窖，浑身冷的瑟瑟发抖。妈妈有了孩子？难怪……难怪她从前怎么都舍不得自己离开她身边，而如今却可以在她走了几天，都不闻不问！言小可想起自己一直未曾响过的手机，心里一片悲凉！终究，她变成了最多余，最尴尬的那个人！“所以……言小可，你希望自己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顾之耀笑着问，轻轻挑起言小可的下巴，却看到她那么绝望又孤独的样子。“你怎么了？”
顾之耀不解地问，知道自己可能会有个弟弟妹妹，难道她不高兴么？他是不高兴的，但是没想到言小可也没有丝毫愉快的表现！“没有……没有！”
言小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怎么能有那么自私的想法呢，妈妈和顾常衡有孩子，不是很正常么，她在嫉妒什么？“言小可，诚实地面对自己，你是不是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存在？”
顾之耀就像魔鬼一样，也引诱着言小可内心的魔鬼，想要将她一起带入黑暗的世界里。言小可摇头，道：“不，我没有，我才不像你，我为妈妈感到高兴！”
“真是这样么？其实你明白，那个孩子的存在，对我而言倒没什么，无非就是多花点儿钱养着便是，顾家和顾氏早就在我的手里，他存在与否，完全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你……从此以后怕就真的失去一切，包括你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的母亲！”
顾之耀看穿了一切，彻底地击溃了言小可竭力伪装出来的保护壳。“顾之耀，你真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
言小可瘫在地上，脸上是死一般的苍白，嘴角却挂着一丝凄楚的笑容。顾之耀被这样的言小可弄得心烦意乱，她哪怕哭也好，跟他张牙舞爪争锋相对也好，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受伤的样子来？好像他真的很残忍，一下子就把她击垮了，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本意！“你如果真不喜欢，我可以帮你解决！”
顾之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言小可震惊地看着顾之耀，问：“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也可能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我不需要！”
顾之耀漠然地道。“可是……那时一条生命！”
言小可说完就觉得自己也很可笑，顾之耀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别人的命么？“如果那孩子是我妈妈生的，我会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可惜……那是言柳的孩子！”
顾之耀丝毫不避讳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于他而言，言柳的孩子，却拥有与他相似的基因，实在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言小可苦笑了两声，道：“也是顾叔叔的孩子，更是我妈妈的孩子，你可以做到那么冷血，我做不到！”
“所以明明你也不希望他存在，还是想要保护他，对么？”
顾之耀实在是对言小可了如指掌。她就算再怎么难过，也不会违背她心底的善意，哪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也不会允许自己做个不道德的人！“是！”
言小可果断地回答，“你觉得我很可笑对不对，我的确害怕他的存在，彻底夺走属于我的可怜的母爱，可是……出于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我依然会保护他！”
否则，她又为什么会选择报考医学专业，去当个医生呢？拯救生命，就是医生的天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