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本宫也不会多言。”
欢凉抿了抿唇,将头扭去一旁,什么叫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多言?安文夕勾唇一笑,“陌姑姑打算何时与他相认?”
“以后再说吧。”
陌姑姑眸光深远,半晌,转眸看向安文夕道,“你可知他中了忘情蛊?”
安文夕点点头,“知道一点,但凡中了忘情蛊之人,必然活不过三年,待他记忆全部遗失之时,就是死亡之际。”
陌姑姑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惊讶,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是他告诉她的?对于忘情蛊,她再清楚不过,当年北宫懿第一个就是忘记了她,他中蛊不过一年,性情大变,六亲不认。而且那一年来,大夏便经历了各种天灾人祸等亡国之兆,之后安莫霖、楚墨轩、慕容雪三人分别自立为皇,一起攻陷了大夏。最后,北宫懿逼不得已在寝殿里自刎。对于忘情蛊,她早就有研究,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而上次月清绝来找她显然没有告诉她实话。“看陌姑姑的样子也是知晓的,陌姑姑可有解蛊之法?”
陌姑姑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本宫有解蛊之法,当年北宫懿就不会惨死了。”
安文夕闻言,眼中的希冀慢慢湮灭。也是,这忘情蛊连月清绝都束手无策。而北宫懿,也就是夏瑜君,她对他并没有多少认识,只是听父皇说他早年确有宏图之志,可惜,后来沉迷于酒色,断送了祖宗江山,成为了千古罪人。“听月公子说,他要请月谷主出谷,如今也只能等月谷主一试了。”
陌姑姑摇了摇头,“只怕,那月无痕也没有法子,曹暮烟既然会选择给喆儿种下忘情蛊,自然不会让人轻易解蛊。”
安文夕点点头,表示赞同。“本宫不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既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本宫希望你以后可以安分些。不然,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安文夕自然知道这个“安分”何意,只怕她以前刺杀北宫喆的事情陌姑姑一直都放不下,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陌姑姑今日让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本宫让你来,自然不是单单警告你。”
陌姑姑手中的茶盏袅袅的升着热气,她却丝毫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在缭绕的水汽中隐约看见她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这是曹暮烟二十几年前撒的网,此时她也该收网了。”
“曹暮烟虽然和我父皇母后有过节,但是这并不能掩饰她想谋反的心思。”
“没错!”
陌姑姑双眸微缩。“这江山是大夏祖宗先辈留下来的,本宫绝不能看着它断送在一个女人手中!”
“陌姑姑想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和聪明人说话,向来不必多费口舌。“本宫想和你联手,共同对付曹暮烟。”
“陌姑姑真是高估我了。”
“怎么,你不愿意?”
“想要扳倒曹暮烟不难,可是想要清除曹暮烟身后的势力就难了。”
“你是说……”安文夕点头,“这忘情蛊是南昭皇室之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而且,曹暮烟的傀儡术也是来自南昭。”
陌姑姑闻言轻垂眸光,半晌道:“今日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安文夕放下茶盏道:“陌姑姑早点休息。”
相信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裙裾逶迤,脚步翩翩,待陌姑姑再次抬眸,安文夕已经走远。“公主,你这是打算帮助陌姑姑对付曹暮烟那个老妖婆了么?那陌姑姑那样对你,你不要帮她呀。”
一出来陌姑姑所在的院子,欢凉忍不住问道,她可不想公主再和这些阴谋势力搅在一起了。安文夕脚步一顿,“欢凉,你说我就算是委曲求全,那曹暮烟能放过我?”
“不能。”
欢凉立即摇了摇头,曹暮烟为人阴狠,当初就仅仅因为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就如此对待公主,如今公主又怀了北宫喆的孩子,万一这件事被她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陌姑姑,我不怪她,谁会对一个时刻处心积虑谋取她儿子性命的人有好感?”
欢凉闻言一滞,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她心里不舒服,她看不惯陌姑姑那样对公主啊!“公主,那北宫喆身上所种的忘情蛊怎么办?”
“我先陪他三个月,待他忘记我之后,去南昭寻药。”
安文夕的声音里泛起了苦涩,嘴角噙着一抹落寞的笑意。“什么?公主,你疯了么,去南昭寻药?”
“本来也打算去南昭找晟哥哥的。”
“公主,这不一样!”
南昭向来诡秘,南昭皇室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公主她知不知道她在冒险啊。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怎么去南昭?“好了好了,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东院琉璃阁。江向晚被困在了房间内,此时她的双手手心之中长出了长长的枯藤,顺着筋脉爬满了整个手臂,一直攀至她的双颊。面目狰狞,双眸泣血,额头上爬满了蛇蔓花纹,如枯藤般的东西在皮肤下面乱窜。她颤着双手覆到双颊之上,摸到皮肤上面的隆起,立即吓得缩回了手。“镜子呢,镜子呢?”
“啪——”江向晚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一把将铜镜扫落在地,急急后退,不可置信的抱着头,拼命的摇头道:“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太恐怖了!“啊!”
江向晚仿佛是受不了刺激一般变得暴躁不堪起来,将身边摆放的东西一股脑掀翻,所经之处,狼藉一片。“给我血,给我血!”
蓦地,江向晚眼底的血色又深了几分。片刻,她的眸色突然凌厉起来,“曹暮烟,我要杀了你!”
当初那老妖婆帮她入魔之时,可没有说魔性会发作!而且,她的魔性发作之时,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她不仅失去了的半条灵魂,就连剩下的性命还得需要鲜血维持,此刻她好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