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时候,齐老爷实在是顶不住了,先是去了京兆府尹家,京兆府尹一见是他,连家门都没有让他进,直接派人把他赶走了。齐老爷受此大辱,当即就病了。齐夫人也向之前关系好的,总是一起赏花喝茶的几位官家夫人递了帖子,结果,来赴约的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主心骨倒下了,齐老夫人着急了,跟齐夫人一合计,两个人直接写了一封信,怕驿站送信太慢,而是让家仆连夜出发骑着快马去了青山镇。为了自家的生意,齐老爷不顾自己的身体,花了大价钱,这才托人找京兆府尹说清,深夜,进入了京兆府尹的家门。“大人!”
齐老爷激动地上前,“多谢大人肯见小的一面。”
以往收礼钱的时候,京兆府尹钱多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如今却是一脸挣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在商场上这么多年,齐老爷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当即塞了一张大面额的银票在钱多手里。“钱大人,实在是小人走投无路了,这几日不知为何,官员们都不来福满楼吃饭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不知是小的做错了什么,让各位大人对福满楼生了厌恶之心。”
钱多叹了一口气,“齐掌柜,这么多年来,你我二人确实交好,只是有些事,我也不太方便说,只能说是你们家,惹到了朝廷里的大官。”
那太子的老师,那可不是大官吗,连太子都得恭敬地对着他。何况是这次,是安太傅那独女遭了罪。这不是,连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作为大官,想要处置了一个商户,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齐家可是祸到临头了,唉。这事他可不能说,不然惹了太傅大人恼怒,可不是轻易就能过去的,说不定自己这顶乌纱帽就保不住了。“齐掌柜,我只能跟你说,约束好家人吧。”
说完,就让人把齐掌柜送了出去。很显然,这才刚刚开始。就在齐老爷找了京兆府尹的第二日,福满楼就被以窝藏朝廷嫌犯的罪名查封了,带队的还是京兆府尹钱多。齐夫人正在福满楼陪着齐老爷,就见一队官兵直接把酒楼围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呢,官兵就把酒楼里所有的员工伙计全都赶到了一楼的大厅里,接着又是一顿打砸。齐老爷中途想去求情,递银票,都被官兵拦了下来。钱多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接到人举报,福满楼窝藏朝廷嫌犯,铁证如山,今日本官特来贴封条,闲杂人等快速退去。”
伙计们一溜烟地全跑了。只剩下齐老爷夫妇二人。钱多把他们赶了出去后,就把酒楼贴了封条。昔日京城最大的福满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关门了。甚至都没有激起一点水花。人来人往,过往人群,皆是唏嘘。齐老爷不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直接是郁火攻心,倒下了。一时间,齐夫人,齐老夫人是急得团团转……齐安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看完了信,深知此事重大,看着齐绵绵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当即就下了决定,回京城。兄妹两个连晚上都在赶路,终于在第六日的时候到了京城。一回到家,齐老夫人就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安儿,绵绵,你们去看看你们爹吧。”
齐绵绵有一肚子的话要抱怨,她要洗澡,身上都要臭死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又累又困,结果,还没等说出口,就被齐安拽去了父亲房中。见到仿佛老了十岁的父亲,齐安也红了眼睛。“爹!”
“爹。”
齐绵绵跟着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听见是儿女的声音,齐老爷终于睁开了双眼,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累了吧,绵绵先回房休息吧。”
这正合齐绵绵的心意,她直接转头就离开了。齐安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把齐老爷扶了起来,靠坐在榻上。接着,齐老爷就跟齐安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齐安皱眉,“可是爹在不经意间惹到了哪位大人?”
齐老爷摇摇头,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什么人能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前前后后几千两银子搭了进去,愣是不知道惹到了谁,安儿,爹憋屈啊。”
“爹,能让这么多官员都听话的人,想必官职很大,还有会不会是皇家的人?”
齐老爷摇摇头,“钱多说了,是朝廷里的。”
到死是谁要搞他们齐家,齐安也猜不出来了。“对了爹,那最近京城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齐安想着,既然不知道惹到谁,那就从京城里的风吹草动来推理一下,看有可能会惹到哪位大人。不得不说,齐安这的推断倒是机智。齐老爷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散开了,应该是想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