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了。顾郁心中涌现坚定,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放开安清芫的手。见顾郁不说话,安清芫还以为他是担心京城的事,于是便出声安抚道,“阿郁你莫要担心,京城那边不会想到我的,我后娘怀孕了,我爹宠着还来不及呢,根本想不起来我,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
不知道一切的安清芫还在想着好生活,殊不知他爹已经头发半百了。安太傅告假了,他每日就在安清芫住过的院子里,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女儿的院子这么偏僻,而且还这么……破旧,风吹得门咣当咣当作响,还会漏雨。以前女儿住的可是最好的啊,是啊,是柳芳芳那个贱人进门之后说芫儿是木僵,会冲撞他们新婚,这才把人挪到了这个偏僻的院子里。安太傅悔啊,他这辈子光明磊落,不对,他只做过一件坏事,便就得到了报应吗,莫不是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求老天开眼,他知道错了。媛媛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他早日得到女儿的原谅吧。太子萧安以监国以来,倒是勤勉,日日在御书房中看奏折,再不就是招老臣议事。此时萧安以阴沉着脸,看向地上跪着的心腹,“属下无能,让四喜跑了。”
四喜是父皇身边最为信任的人,甚至比几个儿子还要更得信任,他肯定知道玉玺在哪里。是了,萧明礼把玉玺藏了起来,在他病了之后,母后把他软禁起来之后,他竟然还能把玉玺藏了起来,他就是想让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为此,他已经跟德妃超过一架了,埋怨德妃太过着急,可是德妃也是为了他早日登基。真是想不到,老东西还有这么一手。要不然,早就该死了。四喜肯定会知道玉玺在哪里,不过现在四喜跑去了护龙寺,想也知道是去了那个女人身边。想到皇后,萧安以都觉得好笑,那个女人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偏偏去寺庙祈福,他萧安以从不信什么鬼神,他坚信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要不然,听天由命,哪里轮得到他当这个太子,大宁国未来的皇上。“去护龙寺,必要的时候不必管皇后,四喜,必须带回来。”
“是。”
萧安以靠在龙椅上,双手抚摸着把手,这天下,终究还是他的,不枉费他,谋算了那么多。呵呵,若是萧安恒,未必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他太优柔寡断了。当初若是他心狠一点,把他私自养兵的事上报给父皇,他早就该被贬为庶人了。自己就在他面前跪着哭一哭,他就心软了,呵,活该他死,活该他后继无人。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在跟他说让他跟萧安恒学,学什么,学把自己作死?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自己一定要打倒萧安恒。谁让萧安恒那么蠢,知道自己去前线打仗,还让自己照顾他的妻儿,不知道他都恨死他们了么。那日,他隐藏在角落里,亲眼看着萧安恒那个一直温和的妻子倒在了血泊中,那个孩子,倒在了熊熊的大火之中。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为何总是有不舒服的感觉?太医来看过多次,都说是没有什么毛病。萧安以闭上了双眼,渐渐睡了过去。德妃则是一直执着地去找萧明礼,骂他,羞辱他,甚至拿过世的萧安恒刺激他,但是都无法从他嘴里翘楚玉玺的下落,最后气得德妃直接晕了过去。萧明礼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七个子女,竟然无一人敢来把他带走,哪怕是来看看他,他都不会这么寒心,不对,现在是六个子女了,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死在了兄弟的算计,他的无视之中。他,后悔了,真的。他当年就该把这几个不孝子直接砍了,也不至于没了最孝顺的儿子,和孙子……安清芫去河边的时候竟然捡到了一个人!要说也巧,安清芫想着开春了,河里会不会有鱼?于是便自己偷摸趁着顾郁砍柴的时候去了河边,还没等看有没有鱼呢,就见河边躺着一个人。她连忙跑过去,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头上还有流着血,安清芫连忙伸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便感到还有呼吸,于是轻轻地叫他,“喂,兄台,你醒醒?喂,喂……”结果男人纹丝不动。细看之下,安清芫觉得男人倒是还怪清秀的。剑眉星目,只不过皮肤带着病态的白,这她一个人也没法把人带回去啊,只能赶紧跑回了家。“阿郁,阿郁,河边有人昏倒了,我一个人搬不动他,你陪我过去吧。”
一进院子,安清芫就跑向了顾郁。见小姑娘跑得着急,上气不接下气了,顾郁连忙起身。“怎么了?”
“我刚刚去河边,那里有个人,头上在流血,晕倒了,得赶紧救回来。”
“好,我这就去。你在家等我。”
顾郁拍了拍身上,就往门外走。安清芫也紧跟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到了河边,那人果然还在。顾郁走近一看,却是愣住了,脸色瞬间一变。见顾郁不动了,安清芫疑惑地看向他,顾郁连忙恢复好了情绪,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把人抬到了肩膀上。顾郁的力气很大,扛着一个人竟然还走得很快,安清芫小跑才能跟得上他。回到家里,顾郁把人放进了客房,小梅不在这里住了,她的房间就收拾了出来,当成了一间客房。安清芫打来温水,就要替他擦拭伤口,顾郁却把她拦住了。“我来吧。”
“哦,好的。”
安清芫只当是男女授受不亲,便出去了。听着门外走远的脚步声,顾郁敛了神色,“起来吧。”
只见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主子赎罪。”
顾郁久久没有说话,许久才出声道,“你的腿怎么了?”
刚刚扛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双腿一直耷拉着,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