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年，你和暮霭的父母忙，你们两可都是我带大的。”
老太太抱到了重孙子，看着怀里这软绵绵的宝贝疙瘩，心都萌化了，笑道，“居然一点都不怕生，还抓着我的手指头。”
老太太笑容都收不住，看着小重孙子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抓着自己的手指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她，小脸蛋漂亮的有些惊人。“老太太，小小少爷笑了呢。”
黎嫂在一边笑道。“是笑了，笑的还真可爱。”
一时之间，小泥巴虏获了一屋子大大小小的芳心。重欢跟在后面，进了前院，看着这情景，不自觉微笑，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也安然自得。厉斯臣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目光深浓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然后偏过头去，笑道：“大哥回来了吗？”
“大少爷等会就回来，白少爷在呢，说要翻出您和大少爷小时候的东西来，正在楼上储物室里捣腾。”
黎嫂笑道，注意到重欢站在门边没有进来。老太太没有发话，但是进来的都是客人，黎嫂上前来，笑道：“重小姐快进来，屋子里暖和，重小姐喝什么茶，大红袍还是瓜片？”
重欢进了屋，低低地说道：“我不喝茶，谢谢黎嫂。”
老太太全部心神都被小泥巴吸引了去，此时听到黎嫂这么说，这才看到厉斯臣将重家的女儿带了进来，笑容一敛，只是这看过去，见重欢穿的是最朴素的长裙，灰白相间，小脸干干净净的，白皙的有些透明，细声细气的，头都不敢抬，小身子又纤细的不行，可不是之前干孙子说的那样，十足十的受虐的小媳妇样子。这一见，心底的气倒是没有那么浓郁，只是瞪了一眼厉斯臣。厉斯臣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重欢，淡淡地对着黎嫂说道：“黎嫂，她不喝茶，小欢一直听说黎嫂手艺好，这次来是专门来跟黎嫂学手艺的。”
黎嫂这一见，笑道：“我那点手艺，只怕要让重小姐见笑了。”
重欢见厉斯臣这么说来，愣了一下，带她来是为了帮佣做菜的？她寻思着，这样也好，避开跟厉家人相处，便抬眼看了黎嫂一眼，点了点头。重欢跟着黎嫂去厨房做饭，老太太抱着咯咯笑的小泥巴，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喊来厉斯臣，问道：“你怎么带重家女儿过来了，这是存心要气我吗？”
厉斯臣微笑，淡淡地说道：“上次奶奶去谨园，她不懂事，居然敢跟奶奶顶撞，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了，这段时间她乖巧了点，这才带过来给奶奶做饭赔罪的。”
厉斯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奶奶也不用管她，只当是没有看见，让她帮黎嫂做点事情也好，黎嫂年纪大了，有个年轻人帮着轻松些，您这边又不愿意多招人来帮佣，我只得带她来了。”
老太太见他言语中对重欢是不屑一顾，嫌弃居多，又是欣慰又是觉得唏嘘，说道：“奶奶是希望你能跟她断了关系，而不是这么使唤她，我们清贵人家，从来都是快意恩仇的，奶奶也不赞同你这么虐待人家。”
“没事，她性格软弱，只要不是欺负狠了，都能忍受。”
厉斯臣慢条斯理地说道。白明轩正从楼上的储物室里下来，闻言噗嗤笑了一声，险些没笑岔气。哎哟喂，还说重欢性子软弱，这小妞脾气暴起来，不要太厉害，光他就看到厉斯臣被这小妞气的不下五六次了。“阿臣，你说你又不喜欢人家，干嘛天天这样把人家留在身边虐待。”
白明轩笑嘻嘻地抱着怀里的东西，下楼来，笑道，“奶奶都说了，咱们是清贵人家，别干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是赶紧放了人家，给小欢儿一条生路。”
厉斯臣见他下楼来搅和，脸色一黑，冷哼了一声。“奶奶，你别看阿臣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手段狠着呢，我都不敢说，怕他报复我。幸好我有奶奶罩着，不然阿臣老早就撕了我。”
白明轩一副后怕的样子，躲到了老太太身后。老太太笑道：“就你爱胡说八道，以前小时候多么正经的小子，长大后变得越来越没有正形。”
“还不是因为家里两个都是扑克牌脸，我要是在一本正经，这屋子里就没有笑声了。”
白明轩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还不滚，今天中秋节，你不是要回家过节吗？”
厉斯臣嫌弃地骂道，恨不能上前踹死这小子。“走走走，我等会就走了，这不是中秋节，怕你们回来气着奶奶，我得看着呀。”
白明轩翻了翻白眼。厉斯臣气堵。“哎哟喂，这不是小泥巴吗？”
白明轩伸手去逗弄老太太手上的小泥巴。“小泥巴，这么难听的名字？谁取得？”
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厉先生见白明轩一副遛狗逗猫的样子，气住了，妈的，老子的儿子，轮得到他来逗吗？“阿臣取得，说名字取得小，好养活，不过这名字也实在是太难听了，感觉爹不疼娘不爱的，奶奶，你可要多疼点，这小东西不要太可爱太萌，他就爱笑，都不怎么哭的。”
白明轩挤眉弄眼地笑道。老太太一听，心疼了，抱紧怀里的小泥巴，虎着脸说道：“瞎说，我厉家的重孙，还能缺少疼爱，以后我养在身边，谁敢欺负？”
厉斯臣两眼一黑，恨不能上前撕了白明轩，这次带小泥巴过来是讨好老太太的，要是老太太欢喜的不撒手，那重欢见不到小泥巴，还不得伤心死。妈的，白明轩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一下。”
厉斯臣黑着脸对着白明轩说道。“别，你能有什么事情找我，不过是我说破了你虐待女人孩子，你想揍我，奶奶在呢，你可不能放肆。”
白明轩人精似的，不搭理他，继续围着老太太，跟小泥巴玩。一屋子欢声笑语。重欢在厨房里，听到屋子里的笑声，目光有些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