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淮策。 他的衣袍皆是量身定做,唐昭昭甚至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猜测淮策定是那类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唐昭昭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淮策就是有那种能让她不管看多少眼,都想为他花钱的资本。 萧明炀听到动静,视线从淮策身上移向唐昭昭身上。 他嘴角微抽,微微像唐昭昭倾身,低声提示道:“昭昭,你不妨收敛一些。”
* 萧明炀同唐昭昭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从淮策目前所处的这个位置上瞧,就会以为他二人目前靠的极近。 快要贴在一起的那种近。 淮策莫名想起不久前,在法林寺,唐昭昭靠他很近的时候。 原来,她还对萧明炀这样。 淮策眼神不自觉微暗了一瞬,周身气场冷了下来。 他踏着落花,进了殿内。 沐阳原本背对着他们,坐在矮凳上,想给淮策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她发现了一个弊端。 她背对着他们,完全看不到现在的状况,心里就更加没底。 且她抢在国师前面坐下,是不是太无礼了? 沐阳屁股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干脆乖乖起身,走到门前向淮策施礼。 “学生沐阳,见过国师。”
唐昭昭惊讶地看了眼礼仪端正的沐阳,完全不能将面前的小姑娘同先前的小霸王视做同一个人。 沐阳现在乖得像个被训话的小学生 顿了片刻,沐阳公主又同淮策介绍唐昭昭:“国师,这位是学生的伴读,唤做唐昭昭。”
淮策身上天生有种让沐阳公主害怕的气场, 沐阳公主平日里躲淮策都来不及,更别提去打探关于淮策的事情。 因而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唐昭昭和淮策的那些传闻,沐阳一概不知。 更加不可能知道,唐昭昭同淮策已经见过数面。 唐昭昭也跟着向淮策施礼:“民女唐昭昭,见过国师。”
淮策轻瞥了眼唐昭昭,想到方才她同萧明炀靠的极近,神情不自觉冷下去了,冷声嗯了一声。 唐昭昭听出淮策语气的不对劲,很明显地感觉到,淮策心情不佳。 唐昭昭很是不解,她自认自己从未得罪过淮策。 他为何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搞得她总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淮策的事。 萧明炀扇着折扇,在淮策后面笑声开口:“国师,大家都这么相熟了,本王就不用再做介绍了吧。”
淮策头都没回,径直朝自己位置上走,直接将萧明炀无视了个彻底。 萧明炀也不尴尬,摇着折扇笑。 殿内总共有四张案几。 其中一张摆在最前面殿中央位置的案几,是淮策的位置。 剩下三张案几,分别摆放在左右两边,面对着前方。 左边一列排着两张案几,右边一列摆着一张,中间是较为宽敞的过道。 淮策落座后,唐昭昭三人便也跟着坐下。 沐阳公主机灵的很,早在看到淮策的那一瞬间,就提前溜进来,抢先占了位置,稳坐在左边最后一张案几前。 唐昭昭是沐阳公主的伴读,自然要同她坐在一处。 后一排的位置被沐阳公主牢牢占据着,唐昭昭又不能同沐阳公主抢,不得已,坐在了她前面,靠近淮策的那个位置。 因此,殿中便只剩下了右边那张案几。 萧明炀是来搞创作的,当然不能在淮策眼皮子底下干。 最起码,前面得有点遮挡物。 他瞅了一眼殿中的位置,沐阳公主此刻的位置就很不错。 萧明炀走到沐阳公主面前,居高临下,拿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那边坐着。”
沐阳头摇出残影:“本公主不去!”
她是疯了,才去一个距离淮策那么近的位置。 萧明炀将折扇放在案几上,撸了把衣袖,丝毫没有歉意的开口:“那就不要责怪十七皇叔了。”
说完,他便跟提溜小鸡仔一样,拎着沐阳公主的后衣领,将她提溜起来,拖到右边的位置。 沐阳愤怒直接达到顶峰,连淮策都顾不上了。 嗷嗷大喊,“萧明炀,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公主!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让父皇削你爵位!”
萧明炀手一松,沐阳一屁股摔到梨花木矮凳上。 沐阳公主当即疼出泪花。 萧明炀笑眯眯开口:“本王多好,特地将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让给你,就是想让你多同国师学习,将来为大炎王朝争光,你可不能辜负本王同你父皇母后的一片心意啊!”
“本王不过是让出一个位置,公主竟感动到涕泗横流,不愧是我大炎王朝的公主,本王甚是欣慰啊!当真是可塑之才!”
沐阳又气又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萧明炀,本公主讨厌你!”
淮策对他们三人的位置没有任何安排,他们想坐在哪里便坐在哪里。 就是不来,他都没有任何异议。 只不过,淮策耳朵和脑海皆受不了他们如此的吵闹。 他冷冷开口,眉眼尽是不耐:“聒噪。”
萧明炀顿时感受到一股冷意朝他袭来,他忙闭了嘴巴,识时务地坐回到唐昭昭身后。 沐阳公主也被吓得打了个嗝,紧紧捂住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带水花的眼睛,一动不动。 移清宫终于安静下来。 淮策这才冷声开口:“承陛下之邀,本座暂代你们夫子一职,日后本座便在移清宫教习你们。”
“辰时开始,申时结束,每五日便休息两日,教习内容皆由本座来定。”
淮策言简意赅,唐昭昭懂了。 朝九晚五,上五休二。 隔壁国子监已经内卷到卯时入学,戌时结束。 其他几家官学书院和私塾也一个比一个卷。 淮策年纪轻轻,便有了反卷意识,非常好! 唐昭昭甚是欣慰。 * 淮策废话不多,简单说了他自己的一些规矩。 可以概括成四个字:保持安静。 只要安静,一切都好说。 淮策虽自己饱腹经纶,却没有半点想要教习皇室子弟以及宗亲的念头。 若不是皇帝那几日一直在烦他,他根本就不会答应担任沐阳公主夫子一事,自然怎么省心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