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淮策突然记起,很久之前,他在成衣铺子帮唐昭昭系广袖流仙裙带子时,看到的那一幕。 先前那一幕从他方才惊鸿一瞥的画面结合在一起。 少女薄肩上点着晶莹的水滴,顺着光滑如玉的肌肤滑下去,落在两如蝴蝶般美丽的蝴蝶骨上。 性感的美人沟延着优美的曲线,没入唐昭昭细腰之下。 淮策闭了闭眼,想让这幅画面从自己脑海中消散。 可结果适得其反。 他喉咙发紧,他不停吞咽,想要压下心中那抹躁动。 “你先穿好衣裳,从浴桶中出来再说。”
唐昭昭瞬间惊觉。 离谱! 她只顾着同淮策掰扯到底是谁进错了营帐,都忘了自己还没穿衣裳! “我这就穿!”
唐昭昭说完,坐在浴桶中沉默了一会儿。 原本,她的衣裳,都是分配好搭在屏风上的。 现如今,屏风被淮策打烂了,她的衣裳也遍布散落在营帐各处。 唐昭昭被动地坐在浴桶中,出不去。 她再次尴尬开口:“国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淮策:“什么?”
唐昭昭一张脸红透:“帮我捡一下衣裳。”
浴桶周围全部都是屏风碎裂的木头渣。 唐昭昭的衣裳分散的厉害。 她实在是想不出光溜溜的自己,在淮策营帐中东奔西跑捡衣裳的那个画面。 最好的办法,还是淮策将衣裳帮她收整一下,搭在一处地方,她快速比穿上。 *** 淮策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事。 一盏茶的时间以前,淮策还霸气冷冽地炸屏风。 现在,他正沉默着给唐昭昭将散落一地的衣裳,一件一件捡起来。 他打飞的衣裳,由他来捡起。 这可能就是法林寺住持先前同他说过的那句话—— 自己种的孽,要自己来还。 唐昭昭的纯白肚兜飞出去的时候,肚兜上的那根绳正巧挂在椅背上。 小小一片肚兜,孤零零地在椅背上摇晃。 淮策捡了一路衣裳,眼神看向肚兜的时候,定了片刻。 他薄唇紧抿,呼出一口气。 唐昭昭的亵裤都都搭在他臂弯上了,区区一个肚兜,也没什么的。 左右不过一片布料。 带着少女香甜气息的贴身柔软肚兜,被淮策两指捏在手中。 这是淮策此生第一次拿女子的肚兜。 他耳尖泛红发热,捏着肚兜的两个指腹如同着了火一般,又烫又热。 耳尖上的红开始往外扩散蔓延。 淮策连忙将肚兜搭在自己臂弯的一堆衣裳上。 继而,他转过身,朝唐昭昭的方向走过去。 唐昭昭仍旧躲在浴桶之中。 虽说有浴桶挡着视线,可唐昭昭仍旧没有安全感。 她两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唐昭昭努力将身体下沉,连脖子都藏在水中,还是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少女脸颊先前被蒸气润过,灵动的眼眸都是水漉漉的,看向淮策的眼神,还带着一抹极力克制的惊慌。 像一个落入猎人陷阱中,任人宰割的可怜小兔。 淮策眼眸一暗,停住脚步。 理智告诉他,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淮策努力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到处乱瞟,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唐昭昭的头顶,跟唐昭昭对话。 “衣裳,本座给你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穿。”
淮策拉过一把椅子,将唐昭昭的衣裳尽数搭放在椅背上。 唐昭昭也悄悄松了口气,她感激道:“多谢国师。”
淮策没做声,转过身就要往营帐外面走,给唐昭昭穿衣裳的空间。 * 从淮策进营帐到现在,唐昭昭精神都处于高度集中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全部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自己有没有被淮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直到淮策往营帐在外面走,唐昭昭脑袋里绷紧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 唐昭昭后背上被划开的那道伤口,在唐昭昭车胳膊的动作下,又一次渗出了细密的小血珠。 身体放松,后背刺痛感一股一股地涌了出来。 “嘶——” 唐昭昭后知后觉感受到疼。 淮策敏锐地捕捉到了唐昭昭的吸气声,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唐昭昭,问道:“怎么了?”
唐昭昭:“我好像受伤了?”
*** 陈院使作为太医院院首,自然是要跟着皇帝一起来围猎场的。 他年纪大了,经不住白日一整日的奔波,到了自己的营帐,草草清洗一番,连桌子上的烛灯都没熄灭,便倒头睡过去。 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烛灯的光有些亮。 陈院使睡了没两个时辰,就醒了一次。 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便瞧见自己营帐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打开。 旋即,淮策旁若无人地从外面走进来。 陈院使慢吞吞从床榻上坐起身,懵逼地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缓声喃喃道:“老夫竟然梦到了国师?老夫为何会梦到国师半夜掀我的门帘?”
淮策脚步顿住,冷眼看着陈院使,沉声道:“不是梦。”
陈院使恍若没听见。 他仍旧坚信自己就是在做梦,还努力想要掌控这场梦境的走向。 淮策地位太高,身上气场又强。 陈院使每一次面见淮策,都是低眸垂首,恭敬无比。 根本就不敢多看淮策一眼。 好不容易梦到淮策一次,他自然是要好好瞧瞧,他们这位国师俊美的容貌。 陈院使头一次如此大胆地盯着淮策的脸欣赏。 不由感叹,当真是丰神俊朗,飘逸出尘。 不愧是被大炎王朝男女爱慕的人。 淮策脑海中会回荡着陈院使的声音,脸色更沉了一分。 陈院使正沉浸在淮策的容颜中,突然对上后者冰冷的眸子。 陈院使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头皮蹭地一下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他惺忪的睡眼也在这一刻清醒。 面前这个能释放冷意的淮策,是真的淮策! 他没有做梦,是淮策真的过来了! 淮策声线淡淡:“清醒了?”
陈院使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单着一件里衣,颤颤巍巍下了床榻,准备朝淮策恭敬行礼。 “下官见过国师,不知国师深夜前来,有何要事要吩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