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唐昭昭试探开口,“你的手为何这样凉呀?”
淮策翻书的手一顿,继而将新的一页翻过去,给了唐昭昭一个很模糊的答案,“以前受过伤,好了以后,便这样了。”
唐昭昭脸色露出一抹担忧:“受伤?什么伤这般严重啊?”
唐昭昭将自己脑海中所有能想到的病症都想了一遍,也没能想出有哪种病或者受了什么伤,好转以后会全身发凉。 淮策视线从书中挪到唐昭昭脸上,对上后者自然流露出的担忧的眸子,继而移开视线。 他脸色淡然,仿佛说的事情同自己半分关系也没有一样。 淮策半真半假开口:“大概是死过一次吧。”
所以,身上就不再热了。 淮策的话,任谁听起来,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唐昭昭却当了真。 人死过一次又活过来的这种事,唐昭昭自己就亲身经历了一次。 还因此附带了一个被迫给人抗伤害的“后遗症”。 这本就是书中的世界。 她都能再重新活一次。 淮策说他死过一次身上才这样凉,唐昭昭很难不相信。 再者,这本就是书中的世界,作者给淮策这个反派角色加了什么设定,她根本就不知道。 就像她直到大结局才知晓淮策竟然就是反派这件事一样。 而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淮策他,会不会也是穿书的人? 唐昭昭背自己这个奇葩想法吓了一跳,但越深思越觉得在理。 她甚至动了想认亲的打算。 就在这时,淮策的声音,打断了唐昭昭的思绪。 唐昭昭收回神思,看向淮策:“国师方才喊我了?”
淮策深深看了眼唐昭昭,淡声道:“无事。”
她大抵是不信的。 正常人怎么会相信。 更何况,这也是他拿来搪塞唐昭昭的话。 他垂下眸准备继续看书,便听到了唐昭昭软糯的声音。 “国师~” 淮策抬头,对上唐昭昭亮晶晶的视线,警惕道:“做什么?”
如果淮策真的是另一个穿书者,他肯定是种花家的人。 淮策这般聪慧,古今中外的名人名言,肯定是知晓的吧。 唐昭昭问道:“我有几个问题,困惑我许久了,想要问一下国师。”
淮策示意唐昭昭继续说下去。 唐昭昭:“国师认为,天圆地方,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吗?”
淮策蹙眉:“为何不对?”
唐昭昭:“……” 说不定,淮策前身就是个古人。 她再换个问题问: “若是我以后嫁的夫君……” 淮策耳朵支棱起来。 唐昭昭继续道:“他姓李。”
淮策眼神陡然变冷。 唐昭昭暂且没有发觉淮策已经变换的眸色,“你觉得我以后生的小孩,叫李白,怎么样?”
淮策脸色沉下去。 唐昭昭捕捉到淮策变换脸色,她大喜。 有反应! 淮策竟然有反应。 李白是唐朝人,这便可以肯定,淮策一定是唐代或者以后的人。 唐昭昭继续试探。 “若是我日后的夫君,他姓温,国师觉得我以后的小孩叫温庭筠怎么样?”
淮策脸色变黑。 “若是我日后的夫君,他姓辛,国师觉得辛弃疾这个名字怎么样?”
唐昭昭边说,边去看淮策的反应。 淮策已经气愤到手背青筋鼓起来了。 唐昭昭就知道,淮策一定是知道他们的! 古代读书人对前辈都很尊敬。 淮策整日泡在书里,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她特地用一些出名的诗人来试探淮策,果真有效。 唐昭昭决定自己此番跨度大一些,直接从宋朝跨到清朝。 她道:“若是我日后的夫君,既不姓李,又不姓温,更不姓辛……” 淮策耳朵再一次支棱起来,心中隐隐期待着什么。 唐昭昭兜头冷水浇在淮策脸上,“他姓朱,国师觉得朱耷这个名字怎么样?”
淮策咬紧后槽牙,因着太过用力,下颌处甚至鼓起一个小包。 他脸色冷的可怕,在唐昭昭还想继续开口的时候,突然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面上。 淮策声音冰凉:“唐昭昭。”
唐昭昭被淮策的举动吓到了,她瞬间正襟危坐:“到。”
看着面前少女些微害怕的神情,淮策收了几分自己的怒气,他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唐昭昭:“你同本座说这些,是为何意?”
淮策绝对不会承认,他方才还在期盼着,唐昭昭口中的夫君,不姓李,不姓温,不姓辛,会不会姓淮? 唐昭昭完全不知淮策是为何生气。 她只知道,自己在说出“朱耷”这个名字的时候。 淮策的反应最大。 唐昭昭初步猜测,淮策他老人家,可能是清朝时期的前辈。 唐昭昭对淮策瞬间尊敬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跨越了百年的遇见啊! 多么伟大的一幕! 唐昭昭直接打直球,她开门见山道:“您放心,我绝对没有不尊敬他们的意思,就是想猜一下,您是哪个朝代的人。”
若是猜错了,淮策不是穿书人。 唐昭昭就说自己热疯了,在说胡话。 可万一她猜对了,淮策也是穿书的人。 那她……也算在这异世中找到了一个能说真心话的同伴。 淮策周身的怒气瞬间消散,他幽深的眸子里有些唐昭昭看不清的情绪。 淮策沉默了良久,久到唐昭昭都以为他睡着了。 淮策才开口问道:“那么,你猜出来了吗?”
唐昭昭:“我有一个答案,不知当说不当说。”
淮策薄唇微抿,声线有些低哑:“无妨,你且直说。”
唐昭昭笃定:“清代?对不对?你是清代的人?”
淮策骤然抬眸,心底的种种情绪被疑问完全取代。 他看向唐昭昭,疑惑开口:“清代?是哪个朝代?”
唐昭昭:“……” 猜错了。 *** 淮策伸手,冰凉的手心覆盖在唐昭昭额头上,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唐昭昭额头热度正常。 淮策眉心微蹙起来,担忧地看着唐昭昭:“好端端地,为何又说胡话?”
唐昭昭尴尬地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 是她想多了。 穿书这种概率极小的事,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