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糕点铺子在京城中彻底火了。 唐昭昭趁热打铁,还帮裴君音推出了多重销售模式。 比如,拼夕夕款凑团便宜法,充卡打折法,限时优惠券法,以及收集卡片送糕点法,送货上门法等等。 不仅让百姓们吃得开心,吃得放心,还充分调动了他们的购买积极性,让他们花银子也花得舒心。 小红花更是尽职尽责,将唐昭昭教给它的“欢迎光~临”四个字学得惟妙惟肖,一度成了有家糕点铺子里的吉祥物。 …… 有家糕点铺子如日中天,一度赶超春喜居糕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百姓们甚至忘记了当初在京城中排行第二的徐记糕点铺子。 国师府。 夜色如水,书房一片静谧。 淮策端坐在书案前,垂着眸看着手中的密函。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处理武昌侯府和徐记糕点的事情。 少年看完手中的密函里的内容,修长的手指将几张薄薄的纸叠了一下,放在烛火之上。 接触到纸张的烛火瞬间窜起来,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将面前的食物狠狠撕咬开来。 火光映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落在他眸子中。 将他眸子反衬地更加淡漠冷疏。 淮策收了手,淡声问道:“皇帝那边做何反应?”
云庆垂头回道:“属下派人将消息全部递给了陛下,同主子猜测的一样,陛下对此事分外上心,当夜便派人暗中搜查此事。”
“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提前同大理寺卿和陈院使串了话,将梁州之地同徐记糕点的消息,拆分开来,一点一点送到了宫中。”
“前几日,大理寺卿告诉属下,皇帝派人秘密去牢狱之中见了徐记糕点的掌柜的。”
“宫里也传来消息,皇帝得知了梁州仙泉花之事,在御书房中发了好大一通火。”
说到这里,云庆皱了一下眉头,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主子,属下有一点不明白。”
淮策抬了抬眼皮,“说。”
云庆思忖道:“皇帝先前并不会对这些事情上心。”
“更何况武昌侯虽提炼出来大量的仙泉花的果实,但是至今也只用在了糕点之中。”
“若是放在以前,皇帝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徐记糕点的掌柜的顶罪,这件事就此作罢。”
“主子怎么会猜到,这次皇帝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呢?”
淮策冷笑一声,道:“你知道萧明璋的兵权被皇帝收回去了吗?”
云庆点点头:“这个属下知道。”
这事他之前还同淮策说过呢。 不过,云庆再次皱起眉头。 皇帝将萧明璋手中的兵权收回来,同皇帝准备彻查武昌侯府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是没能明白。 淮策没再继续说下去。 皇帝好不容易将兵权全部掌握在手中,忌惮了大半辈子的人,也被他踩在脚下。 皇帝自认日后再无后顾之忧。 他自然是想做些事,来彰显他这位帝王的王者之气。 武昌侯便刚巧倒霉,撞在了皇帝手中。 武昌侯私自大量提炼仙泉花的果实一事,说大可以大,说小可以小。 而对于现在想要迫切在朝中立威的皇帝来说,这事就必须要大了。 云庆黄豆大小的脑仁装不下太多的东西,零零散散知道一些就足够了。 他虽然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敬佩他家主子: “主子当真是料事如神,属下只不过悄悄放出一点消息,武昌侯爷便有了动作。”
“若非如此,属下等人还抓不到武昌侯爷的把柄。”
有前几个侯府和伯府的前车之鉴,武昌侯爷做起事来,心思更加缜密。 一有些风吹草动便开启极高的警戒之心,恨不得一点痕迹都不在这个世间留下。 淮策便是抓住这一点,向武昌侯抛出了诱饵。 果不其然,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咬住了淮策的鱼钩。 不仅将自己的大本营连夜迁移,还想派人去大理寺牢狱中,将徐记糕点铺子的掌柜的灭口。 殊不知,淮策早就从徐记糕点铺子掌柜的的口中,套出了话。 并将此事一一透露给了皇帝。 武昌侯若是按兵不动,皇帝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他提前有了动作,在皇帝眼中,武昌侯就会是因为心虚才将梁州的仙泉花一把火烧了,因为心虚才去大理寺杀人灭口。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淮策冷声道:“将剩下的线索递到宫里。”
云庆垂头:“是。”
* 半个时辰后,云庆去而复返。 “主子,陈院使过来了。”
淮策掀了掀眼皮,“让他进来。”
…… 陈院使拘谨地坐在国师府书房中的太师椅上,两只手在膝盖上来回搓。 他没有料到淮策还会给他赐座,一时有些恐慌。 他这辈子没有遭遇过这等被淮策赐座的殊荣。 突然被淮策温和对待,他真的好害怕啊。 陈院使手心开始冒汗。 他记起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狱卒们会在他们被砍头的前一晚,给他们准备好饭菜。 让他们吃饱最后一顿饭菜,准备上路。 国师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让他感受一下国师府的太师椅,然后就准备把他送上西天了。 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他知道的,比大理寺卿还要多。 他真的很有可能被淮策灭口。 陈院使想着想着,眼眶便开始泛酸。 他上有……他上头虽然没有老了。 但是他下还有小啊,他还有一个才会说话的小孙子。 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整日揪他胡子的小孙子,陈院使眼眶便开始发红。 他还没来及写遗书,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大炎王朝的大好江山。 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美好的世间了。 若是上给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他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再多嘴多舌。 “啪”地一声,淮策皱着眉,烦躁地将手中的书放下。 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了陈院使的悲伤,他吓得一哆嗦。 不敢抬头看淮策。 “国…国师。”
淮策语气不耐道:“陈院使深夜来访,又何事?”
陈院使吐了一口气,坚强问道:“国师,您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