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荣气道:“她回娘家去了。干出这种丑事,她还敢回娘家!也不怕被她爹打死!”
说着,拉着祁无涯的手,就往外走:“皇兄,走,我们去于家,瞧瞧他们于家怎么就教出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儿!”
祁无涯身为皇帝,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一个臣子的家? “你冷静点!”
他厉声一喝,随后又放软声调:“你堂堂一国亲王,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吗?给朕冷静点!朕既然知道,自然会给你个交代。这就传他们父女过来。”
祁长荣听他这么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道:“对。是哦。得冷静。这事不好往外传。还是皇兄想的周到。”
他露出天真到愚蠢的笑容。 祁无涯瞧了他一会,也没瞧出什么——祁长荣如果真有野心,当初就不会第一时间支持自己。何况他本身就是先皇宠爱的皇子,也有一登帝位的机会。 许是他多虑了。 祁长荣就是个没什么追求的废物点心。 而对待废物点心,他不介意好一点。 于是,等候于家父女来的时候,他下了令:“快去传御医来为荣王处理伤口。”
“是。”
宫人领命而去。 很快就带来了御医。 御医是康沱。 他沉默寡言,给兄弟二人行了礼后,就开始处理祁长荣的伤口。 “嘶嘶——疼,疼,轻点,你轻点——” 祁长荣疼得两眼冒泪花。 同时,朝着祁无涯装惨卖乖:“皇兄,你瞧瞧,那贱/人下手多狠啊!要是不休了她,我会被她打死的!”
祁无涯知道他在夸大事实,却也配合了:“朕瞧见了,等他们父女来了,定为你讨个说法。”
“谢谢皇兄。”
祁长荣满意了,安静不到一会,又吵着肚子饿了。 祁无涯便让人端了些点心过来。 祁长荣吃了点心,觉得腻味,又要喝酒。 祁无涯闻着他身上没散的酒味,点头纵容了。 总之,等于家父女到来,祁长荣吃饱喝足,连打了三个不雅的嗝。 这让他完全有力气在于曼珠出现时,上前薅她的头发,咆哮着:“贱人!瞧你将本王打的!本王要休了你!”
“放手!”
于曼珠被扯了头发,美美的发型全被他抓乱了,气得她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快放手!祁长荣,你就不是个男人!是我要休了你!”
她当着皇帝的面,也没表现出女人的温婉贤淑。 这让祁无涯紧紧皱起了眉头。 或许祁长荣说的都是真的! 于曼珠确实不是个温顺贤良的女人! “都住手!”
于慎之看着互相扯头发的两人,气得面红脖子粗:“皇上面前,你们还有没有规矩?都活腻歪了?”
他怒斥着,跪到祁无涯面前,磕头认错:“皇上,老臣治家不严、教女无方,还望皇上恕罪。”
祁无涯没说话,安静坐在龙榻上,瞧着两人的打斗——于曼珠太猛了,不是扇耳光,就是又踢又踹,甚至踹的时候,还专朝男人脆弱的地方去,下脚那是一个狠! 祁长荣一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他双手捂着裆,惨叫着:“救命啊!谋杀亲夫啊!皇兄,快救我啊!”
一场闹剧! 祁无涯看不下去,低喝道:“够了!都住手!”
帝王一怒,还是能镇住两人的。 于曼珠跪下来,一改刚刚的泼辣,哭道:“皇上,妾……命苦啊。”
祁无涯就等着她的自辩呢。 “细细说来。”
“是。”
于曼珠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妾得皇上赏识,嫁予一国亲王,实在受宠若惊。自婚后,妾时刻小心伺候,唯恐惹得夫君不悦。可夫君流连烟花之地,夜夜不归,妾不敢有怨言,却也担心夫君身体被掏空……” 她何尝不想跟荣王好好过日子? 哪怕荣王空有虚名,并无实权。 可荣王所为,实在寒了她的心。 “妾提议将夫君中意的几个女子接回王府,荣王却说妾善妒。妾说想为夫君诞育子嗣,夫君同意归同意,却是……” “住嘴!”
祁长荣似乎被刺激到了,扑上去捂她的嘴,谩骂着:“不知羞耻的娼/妇!哪怕本王不行,你也得给本王守到死!”
话刚说话,就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啊!”
原来是于曼珠咬到了他的手。 下嘴也是狠。 一口咬出了血。 祁长荣再不敢捂她的嘴,惨兮兮缩着手,哭得两眼红肿,声音都哑了:“这日子不能过了啊。皇兄,皇兄,你得救救我啊。”
于曼珠也不想跟他过了,所以,遮羞布也给他扯下来了。 “皇上,荣王长期耽于酒色,身体已然不行了。妾劝他修身养性,寻个好大夫看看,他也不看,就这么自甘堕落,妾实在跟他过不下去了。”
她不是那些高门大院里夜夜独守空房的女人。 她年华正好,需要男人。 祁无涯听明白了她的需求,意外归意外,倒是想到了桑烟——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些需求呢?祁长荣身体不行,给不了她女人的快乐,她敢红杏出墙,她呢?怎么就避他如蛇蝎?还整日冷冷淡淡的,仿佛是雪山上的花,不容亵渎。 走神间,就听祁长荣怒吼着:“这就是你红杏出墙的原因?于曼珠,你一个女人不守妇道,还有理了!你个淫/妇!”
“我是淫/妇,你是什么?身体都不行了,还特么流连青楼!你是只有埋进土里,才老实吗?”
于曼珠冷笑着回击:“凭什么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人就必须从一而终、忠贞不二?不公平!”
“你一个女人也配跟本王谈公平!”
祁长荣目光不屑,看向皇帝,寻求认同:“皇兄,你也说话啊!”
祁无涯看到这里,想了想,也说了:“荣王妃,你可承认自己红杏出墙?”
于曼珠低头道:“妾没有。”
她有那个心,却还没来得及行动。 如今看来,倒是救了她一命。 “说谎!”
祁长荣气得目眦欲裂:“本王亲眼所见,你跟你表哥私通苟合!”
于曼珠咬死不承认:“妾是清白的。皇上明察。”
“你清白个鬼!”
祁长荣觉得自己快被气吐血了:“你们要是没有一腿,本王脑子有病不成,要污蔑自己的王妃跟别的男人有染?”
“你就是有病!你自己不行,心理扭曲!”
于曼珠肆无忌惮地拿他的弱点攻击他。 可面对皇帝时,语气又柔软下来:“皇上,他喝醉了,看错了。我跟表哥是清白的。他只是来看看我。”
“他什么时候不能去看你?偏要晚上来!”
“他是白天来的,晚上没走而已。”
“那他怎么出现在你的屋子?”
“我身体不舒服——” “我看你就是发/骚发浪!”
他们是一对怨侣,宛如疯狗,互相撕咬。 祁无涯看得脑子疼。 他不知为何还想到了桑烟,如果桑烟是于曼珠的性子,说话那么难听,他们估计也会撕咬起来。不,不会。桑烟才不会是那种性子。他也不会喜欢上那样的她。不,不,她可以有点于曼珠的性子,比如需求方面。他还是乐意满足她的,才不会像祁长荣,有精力不朝自己女人身上用,而是往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身上用。 “皇上,荣王在污蔑妾。他想娶艳阁的花魁兰蔻为王妃,又怕皇上不同意我们和离,才这般朝妾身上泼脏水。”
于曼珠见事情彻底挑开了,便也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皇上明察。妾真的是清白的。求皇上开恩。妾要跟荣王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