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琼碧交易所吗……”
皮特还是第一次来到琼碧交易所。 或许是之前暗算了诺维娅，让他有些心虚，怕被报复。所以哪怕在公司上市的时候，他也没来过琼碧交易所。 但现在毕竟是跟钱有关，再加上诺维娅应该不知道他仇视对方，所以他觉得自己也不用那么怕。 “是的，这就是琼碧交易所。”旁边的格瑞丝脸色平淡的点头。 两人进门后，格瑞丝轻车熟路地把皮特带到了楼上。 “两位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我们有预约，是……” 格瑞丝报上名字。 这些专门炒股的公司，在交易所都租有长期办事处。 “好的，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间小厅，除了他们俩外，还有其他人也来咨询，看起来业务很繁忙的样子。 这也让皮特伯爵放松了不少，这毕竟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业务，如果是他第一个吃螃蟹，那他多少有些怂。但如果已经有别人在做了，那他就放心了不少。 很快，就轮到了两人了。 道明来意后，工作人员很贴心地开口。 “先生我们这里有两种方式可供您选择，一种是您拿股票抵押，我们借钱给您。另一种是您借助我们的平台，把股票租出去，您可以赚利息……” “我选第一种。”
皮特立刻开口。 这两种方法格瑞丝之前跟他说过了。 第一种就是抵押贷款，适合急需要钱的情况，就比如现在。 第二种就是就是有人想借他公司的股票，然后支付一定的利息，这个利息他和股票公司都能赚到。 “先生，我得提醒您一下，贵公司的评分目前不是很高，所以能借到的钱不是很多，而且您也有赔钱风险……您确定要出租股票吗？”
工作人员提醒道。 “这些我了解。我确定。”
对于这些，皮特了解过后不是很在意。 他坚信自己公司的股价能提升，亏是肯定不会亏的。 “好的先生，请您先看一下合同，我们评估小组正在评估……” 大约半个小时后，股票公司给出了价格。 皮特一共有六十万股阿拉海洋公司的股票，现在的市场价是二十五块钱，一共值一千五百万。 以阿拉海洋公司目前的情况，他能借总价百分之二十的现金，也就是三百万。年利率比银行贷款还要低一点点。当然，这个借钱的时限比较短，最多三个月后就要还钱了。 三百万，足够阿拉海洋公司使用两个月了。 世人都是健忘的，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忘记很多事情了。那时，流言蜚语自会不攻自破，阿拉海洋公司的股价再次上涨。 不过皮特有些不知足，三百万只能用两个月多一点，如果能借四百万的话，那就可以用三个月了。 反正这利息比银行低，能多借点还是要多借点的。 于是，皮特没有签合同，而是和其他的股东打了个通话。 告诉他们，想要让他们也被股票借出去，先搞点钱再说。其他股东手里一共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二十万股，可以贷款一百万。 股东们有些心动，如果公司账户上多出四百万现金，那就办很多事情暂时都不用畏首畏尾了。 皮特说的这种方法，他们之前也知道，但他们去银行抵押股票，现在这情况下，人家银行不收。 没想到，这个股票公司竟然收抵押。虽然只借到了总价值的百分之二十，但这也不错了。 经过商量后，他们也把股票的代理权暂时交给了皮特伯爵。 皮特把这八十万股的股票都拿去抵押贷款了。 一共贷了四百万现金。 看着账户上现金到账，皮特很开心。 他手里现在的现金也不过一千多万而已，能用贷款，他肯定不愿意用自己的钱。 得到了这笔钱后，阿拉海洋公司仿佛瞬间就硬气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合作对象呢。 再加上这两天流言也少了，所以他们的股价开始慢慢回升。 这就让阿拉海洋公司的高层们和股东们，都对皮特伯爵这个正确的决定赞不绝口。 皮特看到那些烦人的流言没了，暂时也就先不管这些，还是先把公司搞好。只要渡过了这个难关，后续的股票再次涨回之前的水平，甚至更高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在皮特伯爵忙活的时候，罗伊也在忙活。 他来到了那家股票公司，看到是罗伊到来，这个公司的负责人立刻出来欢迎。 “罗伊先生，欢迎光临！”
双方客套一番，罗伊表示要看看他们这里出租的股票，对方赶紧把名单拿给他看。 这家股票公司可不简单，背后的大股东是一位亿万富豪，小股东是一些其他大公司。 有钱人的商业头脑果然非同一般，罗伊还是很佩服这些人的。 在股票出来之后，普通人可能琢磨炒股去了。不一般的人则是琢磨让公司上市。而那些厉害的人，则是在琢磨着成立股票公司。 这个股票公司和股票交易所不一样，就是证券公司的雏形，不过现在只有股票，所以叫股票公司。 股票公司就相当于一个中间商，替人买卖股票，并提供租借股票服务。 毕竟全国就两家交易所，一些外地人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而让别人帮忙又很麻烦，所以有个中间商就很好了。 人家只需要收取一些手续费，就能让你远程遥控。这对那些有钱但没时间的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方便的。 罗伊这次来，自然不是为了找中间商买股票，而是来借股票的。 看到名单上阿拉海洋公司的名字后，罗伊脸上露出笑容，尤其是看到对方竟然拿出百分八十的股票出租后，罗伊心中更是高兴。 出租股票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有人觉得某支股票会跌，所以就向股票公司付保证金，然后借来这个股票。 借来后就把它卖了，坐等股票下跌。 下跌后，再低价把股票买回来还给他们，赚的就是这个差价。 而如果股价上涨的话，那就从保证金里扣钱，只要钱扣光了，就会强制收回股票。 当然，无论是涨还是跌，罗伊都要给手续费的。这个手续费就是股票公司赚钱的地方。无论是涨还是跌，他们赚的都是这个手续费。 “罗伊先生看中了那支股票？”
罗伊瞅了瞅，然后指着阿拉海洋公司说道。 “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不知道需要多少保证金？”
负责人也不意外，阿拉海洋公司目前状态不是很好，他们把股票租出来后，肯定有人会买他们跌的。 只不过负责人没想到罗伊速度这么快，阿拉海洋公司的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罗伊先生，按照现在的股价，阿拉海洋公司这一共是八十万股，价值两千万。我们保证金按照股价的百分之百，也就是您需要交两千万的保证金。”
负责人解释道。 “没问题。”
两千万而已，罗伊很快就把钱转过去了。 阿拉海洋公司的八十万股股票，就划到了罗伊账户下。 罗伊二话不说，直接挂在市场上卖。 最近关于阿拉海洋公司的负面消息少了不少，股价稍微坚挺住了，但让罗伊如此多的股票投入市场后，还是不可避免引起了一阵下跌。 不过这对罗伊来说无所谓。 …… 平静了很久的怒江市，突然又传出了很多小道消息。 都是关于皮特伯爵的丑闻。 吃瓜群众顿时来劲了。 之前他们探讨得正热烈呢，但这些消息突然没了，就让人很不爽。 现在消息重新出现，并且更加劲爆了，让大家都大呼过瘾！ 阿拉海洋公司。 砰！ 皮特伯爵一巴掌拍在了实木桌子上，震得他手生疼。 不过当着下属的面，他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事情都解决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对我不利的消息！”
属下们有些尴尬。 这两天流言慢慢消失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种时候，肯定要邀功啊！于是就说是自己的努力，才让流言消失的。 皮特虽然不完全相信，但这些人也确实努力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那就把这部分功劳算在他们头上也行。 可这才安静几天啊，流言又来了！ 而且比上次更可恶。 什么强健幼女，虐杀妓女，强迫下属妻子等等。 这里面百分之七十都是污蔑的！ 就算是歪打正着了，但也没证据啊！可那些民众们为什么天天在那谈论他！ 皮特很不服。 然后在第二天，他服了。 人家还真有证据！ 当她强健幼女和强迫下属妻子的证据传得满大街都是时，皮特慌了。 虽然因为他是贵族，这些东西并不能定死他的罪。但这却让他的名声彻底坏了！ “我很冤枉，那幼女是被她父亲当做奴隶卖给我的，那下属的妻子是故意勾引我的，又不是我的主动的！”
在某个公开场合，被记者烦得不行的他，这么说道。 哗—— 众人哗然，虽然说这已经是有证据的实锤了，但他的亲口承认还是有些劲爆的。 皮特自知说错了话，赶紧离开。 当天，阿拉海洋公司的股票继续下跌。 回到家的皮特很生气，面对情人嘿嘿地要求，直接无情地拒绝了。 格瑞丝很贴心地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些去火汤，这让皮特伯爵的心情好了不少。 还是自家妻子体贴啊！这个家庭教师情人，就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机器，都怀孕了，还一直在向他索取。 次日。 皮特懒得去公司，甚至什么通话都不接。 他只想在家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家人。 而这又让他体会到了妻子好。妻子格瑞丝从不问他工作上的事，只会给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而情人就不一样了，一直问这问那，看似关心他，实则问得他很心烦。 皮特突然觉得，这个情人除了新鲜感之外，好像一无是处，而且现在新鲜感也没了。 不吵不闹的妻子现在越看越顺眼。 皮特差点都想把情人赶走，好好和妻子过日子了，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情人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不过在心里，皮特对格瑞丝越来越愧疚了，他决定回头找个机会好好补偿补偿她。 又是一天过去。 已经休息一天的皮特伯爵决定今天去公司看看。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了，但看到现在的情况后，还是让他一阵头大。 关于他自己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多了！ 而且这回范围更广了，已经不是单说人品问题了，而是说他违规犯法。 什么逃税漏税，恶意收购，骗钱跑路等流言都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负面流言是让他个人的名声降低，从而导致民众对他的公司不信任。 那现在这些流言就是让民众直接对他的公司不信任了，都省略了他这个人。 但这可不是好事！ 反应最明显的就是股市了。 阿拉海洋公司的股价再次迎来暴跌！ “去起诉那些报社！”
皮特伯爵脸色难堪道。 虽然这些负面消息不是报社杜撰的，但却是他们转播的。皮特暂时找不到转播这消息的人，只能拿报社撒气。 报社倒是很客气，但拒不撤稿。 皮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报社搞的鬼了，但一想又不可能。 因为这些消息中，虽然大部分是假的，但中间却掺杂着真的！ 报社要真知道，那他们早就爆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看着仅仅几天时间，股价就从二十四，跌到了十三块钱，皮特真是欲哭无泪。 其他那些股东们，甚至都想卖股票撤了。 但一看，现在股票并不在他们手里，而是借出去了，这让众人吐血！ 借出去的时候，可是二十五块钱啊，现在人家要是还的话，那就是十三块了，血亏十二块钱！ 而且拖得越久，价钱估计就越低了！ 这让众人在心中大骂皮特。 皮特也很无奈，因为他也借了啊！ 不过股票这东西，不可能只跌不涨，只要他留着股票不卖，迟早会涨回来了！只要他不卖，那他就不亏。 只是，这个机会好像等不到了。 这天，突然有人来到阿拉海洋公司，说是王国税务，要来查账的。 皮特有些懵，外面那些都是传言啊！ 你们怎么能信呢！ 皮特很想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水。 但人家可不管这些。直接开始调查了。 同时，他们公司的不少货物也被封了，不是永久查封，而是封几天那种。但这些消息反映到股市上后，又是让股民一阵不看好。 之前看着阿拉海洋公司的股票一直在跌，虽然大部分人都在抛售，但也有一些人想要捡个漏搏一搏。所以买了些股票。 但看现在这情况，阿拉海洋公司都被查封了，这还博个锤子啊！赶紧抛！ 阿拉海洋公司的人是焦头烂额。 皮特伯爵则是在黑着脸配合税务部门调查。 在做账方面，皮特伯爵都是找了专业人士的，像是这种查账，是不可能查到什么东西的。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人查了两天，什么都没查出来。 然而就在皮特伯爵以为这个事情暂时揭过的时候，突然一份匿名文件送到了税务人员手中。 正是阿拉海洋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情。 皮特傻了，这种重要的证据，他们是从哪搞到的！ 说实话，皮特偷税漏税的真不多，反倒是一些别的灰色收入比较多。 可问题是，偷税漏税这东西，你偷就偷了，但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只要拿出来了，别管你偷多偷少，那问题就严重了！ 对于税务这方面，国内管控还是比较严的，逮住不但得补齐，还得重罚。 当然，还是那句话，皮特本人是伯爵，这个身份有点像是免死金牌，想要靠法律惩罚他，没那么简单。 甚至这些实锤的东西，都不能定他的重罪，或者说可以定，但他可以一直拖，甚至拖一辈子，那就和没定罪没啥区别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他本人是没啥事，可公司完了啊！ 被税务人员这么一搞，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到了一块钱了！ 皮特气得吐血。 而更让他吐血是，那个股票公司，在这个时候还他股票了。 他们借出去八十万股股票的时候，价值两千万。现在人家还换回来后，价值八十万…… 租他股票的人或者势力，赚了一千九百万！ 皮特突然觉得，会不会是这个租他股票的人在背后搞鬼？ 不过好像也不对，因为这个流言很早就开始了，只是他没在意。而他想要出租股票是最近的事情，这时间对不上…… 皮特差点都想卖公司了。 不过他知道，公司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哪怕股价跌到一块钱了，他都不能卖！ 其他股东们也都是这个想法。 因为他们这不是什么概念公司，而是实业公司。 别看股票跌到一块钱，市值好像跌到一百万了。但因为他们有很多实业，所以要是卖公司，肯定是不会以股票这个价格卖。 依靠这些实业，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可能会花费不少时间，但这时候就不在乎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了。 只要他们手里的股票不卖，就算跌倒一块钱，他们也不亏！ 强行安慰自己一波后，众人还没商量出什么办法呢，突然，各大银行都要要账了！ 身为一个企业，很少有不贷款的。 阿拉海洋公司自然贷款了，而且贷款还不少。 本来这是没问题的，公司最近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好歹还是能盈利的。 可现在股票跌成这个样子，没人觉得这家公司还能盈利了，银行自然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银行来催债了。 皮特脸色很难看，阿拉海洋公司前几次扩张，欠了几家银行一共三千多万的贷款！ 本来是要以后慢慢还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得了？ 皮特想去走关系，看看能不能先缓缓。不过这时候，他刷脸也没用了。 银行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事关自己利益，谁来说话都不好使。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要么自掏腰包还钱，要么让公司破产，变卖资产抵债。 皮特和众股东商量一番，都脸色难看。 三千多万，他们拿不出来啊！ 而且，公司股票已经彻底不值钱了，还欠这么多外债……就算有钱，能把钱还了，但对他们自己来说，还是血亏啊！ 还不如自己手里留点钱，破产算了。反正最近海外行情不少，大不了换个行业…… 于是，皮特和众股东只能无奈地宣布公司破产。欠银行的钱，都拿公司值钱的东西去补。 虽然现在公司的股票不值钱了，但一些固定资产还是很值钱的，这些资产就是当初贷款扩张的，现在相当于打折还回去了。 宣告破产之后，公司抵押给各大银行，并开始了拆分，拍卖。 只是阿拉海洋公司的有些东西根本没有进入拍卖行，直接就被一个名叫鸢尾的公司买下了。 几名行长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并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皮特和众股东散伙，他如同一位落魄贵族一样，心灰意冷地坐车回家。 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阿拉海洋公司，算是彻底失败了。 虽然他还有别的产业，但那些产业大多玩票性质，全部加起来都不如阿拉海洋公司十分之一。 他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柱。 皮特可不像诺维娅这种老贵族家族那么有钱，他必须得考虑新的赚钱渠道了，不然光是维持贵族身份这种庞大的开支，他都有些支付不起。 不过回到大别墅门口时，想到家里还有一位贤惠的妻子正在给他做饭，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失败了就失败了，从头再来就是！ 整理了一番情绪后，面带微笑的皮特进入别墅。 “格瑞丝……” 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但并未得到回应，大厅静悄悄的，厨房也没有任何声音。 他又上楼，找了一圈，都未看到格瑞丝的身影，房间内空无一人。 仿佛格瑞丝从未来过一样。 皮特突然感觉身子有些发冷，他莫名想到了他各种被实锤的丑闻……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