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銮殿上。“对于凌公公一直以来执掌刑部权利的事情,臣第一个反对!”
每天的朝堂上都会爆发争吵,而今天分外激烈。洛丹雪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不断作妖的谏议大臣沉默不语。“昨日他甚至以私刑动用宫内女官,先不论对方身份乃是皇后的妹妹,其手段本身就可恶可恨,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宫内必然会盛行一番宦官动用私刑之风!”
关弘说着说着,长叹一声,竟然有了流泪的迹象:“怕是到时候,就连我这等骨鲠之臣,也因为在陛下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来,就要私底下对我们滥刑啊!”
洛丹雪嘴角微微一抽,在凌风的提前报备下,昨天的事情经过她早已知晓。凌风更是无语,以这关弘的演技,不去拍电影搞个奥斯卡小金人实在是为难他了。虽然这莫须有的罪名浮夸又拙劣,但关弘身居官场数年,对于朝中大臣们的痛点却了若指掌。他这一番话瞬间一石激起千重浪,让哪些在凌风眼前不受待见的大臣们都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安静!”
洛丹雪轻轻会敲敲龙椅:“昨天的事情,朕已经知晓了,是那萧月儿无礼不配合在先,和凌公公没有关系。”
“陛下,萧月儿为何不配合?还不是因为凌公公手段粗暴无比!”
关弘抓住洛丹雪话里的破绽:“自打陛下给东厂先斩后奏的权利之后,这朝中文武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过的是什么样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先帝在时曾说过帝王要以仁治国,可陛下您看,如今这朝堂上,大家都不敢说真话,这就是所谓的仁吗?”
听到这关弘的胡言乱语,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洛丹雪也忍不住恼怒起来:“关弘,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朕的错了?”
“微臣不敢!陛下圣明,哪里会犯错?”
关弘连忙俯首叩拜,可嘴里的话却无比阴阳怪气,显然是要在朝堂上和洛丹雪唱反调。自古以来臣子和帝王都是对着干,他关弘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何会怕了洛丹雪的淫威?只要他在朝堂之中坚持己见,那么百官自然会向着他说话。“好,好一个关弘,当初朕封你为谏议大夫果真是没选错人!”
洛丹雪也是又气又怒:“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臣以为,陛下应当收回先斩后奏之权,再立新刑部!”
“至于人选,科举之后还有些年轻俊才,选一懂法的人即可。”
“而东厂也要废除,否则的话,任由凌公公这一群‘亲兵’在宫内作威作福,早晚都是个祸患啊!”
关弘说的倒是坦然,就差把“太监不能掌握权利”几个字写脸上了。他看向一旁的凌风,眼神中自然满是挑衅。但这一看,却让他愣住了。自己几乎是指着凌风的鼻子骂,可到现在为止,凌风却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在哪里悠闲的玩自己的拂尘?这姓凌的,平日里被树挡住道都要让人给砍了,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关弘怔了一怔,心中却露出一丝冷笑。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就是眼前的大太监。只要他现在还留在这个朝堂上和自己扯皮,那顾湘玲的安危就没人能够保障!哪些锦衣卫就是再头铁,在皇后妹妹萧月儿面前,不也还是得退避三舍?凌风是给了她一巴掌,可那些人呢?除了凌风,谁还有这个胆子能拦得住她?想到这里,关弘愈发放心起来,他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拖,搞事情,只要朝堂上的事情越大,退朝的时间越晚,这计划成功的概率就越高!“简直是一派胡言!”
听完他的意见,洛丹雪也忍不住喝骂:“当初凌公公主动放弃了摄政王的位置,才堵住你们的嘴,如今不仅要收回权利,就连东厂也要直接拆掉?”
“他是护国之臣,没有他们,你们还能活到今日?!”
洛丹雪的怒喝让不少跟风的大臣瞬间有些戚戚然,事情确实如此。没有凌风的话,这朝中的大臣早就被李鸿的铁蹄踩烂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整个金銮殿逐渐安静下来,也唯独关弘一人在这里扯皮:“陛下,臣苦口婆心,都是为了大唐!”
“重用宦官,乃祸国殃民之根源,纵然违背陛下的意,臣也要以死相谏!”
关弘言辞凿凿,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倒是让不少文臣动容:“陛下,臣等支持关大夫!”
“臣复议!”
“东厂必须关停!”
众人的声势逐渐壮大起来,洛丹雪看到这一幕,也愈发怒不可遏!“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陛下如何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我等一片忠心啊!”
关弘深吸一口气:“要说造反,这朝堂之上,也只有一人敢造反!”
“凌公公,你为何在一旁一言不发!莫非是心虚了吗!”
关弘的矛头越过洛丹雪,直逼凌风:“你一句话不说,难道是因为我的话正中你的险恶用心,才不敢开口的吗!”
“朗朗乾坤,浩气正然!在本谏议大夫面前,你若是敢开口,我便和你辩上一辩!”
关弘的姿态引起了无数大臣的称赞,都夸他骨鲠之臣,反倒是诸多骂名都堆在了凌风头上。看着关弘愈发嚣张,凌风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和你辩论,我还要开口?”
就在关弘要接话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锦衣卫慌慌张张冲进宫殿,看到这一幕,关弘脸上瞬间浮现出喜色!只见那锦衣卫私下和凌风以及洛丹雪说了几句,两人的脸色瞬间大变!关弘心花怒放,这个时间过来送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萧月儿得手了!就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凌风却突然一声冷喝!“来人,给我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一大群锦衣卫突然出现,瞬间就将得意洋洋的关弘五花大绑!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大惊失色,关弘发懵之余,更是怒不可遏!“凌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不过就动手?!”
“死到临头还嘴硬?”
凌风冷冷一笑,下一句话,就让关弘瞬间来了个透心凉:“你那书房暗格的信件,本公公已经拿到手!”
“谏议大臣关弘,私自通敌,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