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步行街上人烟寥寥,只有些许老人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还有一些围着老人玩耍的小孩子。云若初坐在木椅上,双眼早已失了神,如果不是脚边的小皮球,云若初或许还在一直发呆。“姐姐,姐姐,你在发呆诶……”软软的声音响起,云若初回头,面前站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云若初捡起皮球,递给面前的女孩,双眸笑的温柔,本想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像是顾忌什么突然停下,柔声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发呆呢……”小女孩似是没想到云若初会问她,接过面前的粉色小皮球,灵动的双眼一个劲眨动,看到身后的两人,小女孩立马笑的狡黠,“姐姐,我跟你说你可要保密哦。”
软软的声音听得云若初满是笑意,云若初点点头,还伸出手和小女孩打勾勾。小女孩没想到面前的大姐姐这么温柔,小孩子一旦放下戒心便会完全相信,于是……小女孩突然凑在云若初耳边,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我爸爸在想妈妈的时候就是你这样……眼里有着浓浓的思恋,大姐姐,你在想你喜欢的人吧。”
小女孩一脸认真,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着云若初。云若初一窘,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成熟了,看着小女孩的模样,云若初笑了笑,“小妹妹,你爸妈呢?”
小女孩指了指身后渐渐靠近的两人,云若初抬头,看到一对男女很是亲昵的挽着走了过来,素净的眼神闪过自己没看到的羡慕。“小太阳,你又调皮了,还去烦姐姐。”
女子靠近,一把抱起小女孩,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然后看着云若初,“小姐不还意思啊,小太阳有点调皮,她……”“没关系,她很可爱。”
云若初笑着道。两人离开的时候,云若初抬头便看到小太阳对着自己说话,云若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云若初自然清楚那口型说的是:姐就是这么聪明!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看了看时间云若初打算回去,坐了这么久云若初突然觉得很累。不想猜测云箐为什么会去自己家,不想探究墨郗决的异样,更不想知道为什么白琰和那个叫笑笑的女孩子会认识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些云若初就想逃避,十天……还有十天……云若初,现在真的近了,脑海里却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对夫妇,嘴角扬着苦笑,这样的事情离自己太遥远了。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白琰的来电,云若初突然不想接,任由手机铃声一直在耳边响起。A市是个南方城市,无形中带着江南的文化和风俗,只要出了市区随处都能看见那些古镇小巷,淡淡的炊烟在江南水乡飘起,青色的石板小路带着安静的气息,两边的木质阁楼房屋带着岁月的味道,空气中飘荡着沉香木的香味,周围寂静的仿若没有人烟,唯有房屋顶部飘着的炊烟昭示着人的存在。青色的石板小路不断走近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男子身着简单的黑色休闲外套,双手肆意的垂在两侧,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人是个邻家大小子,只是看到那双墨黑的眸子闪过的冷冽,所有的温和瞬间消失。男子越来越近,只是优雅的敲着其中的一间木屋,还不等主人出来开门,男子便已经自觉地走了进去。“喂!臭小子,你老子还没有允许你进来呢!”
男子一进门便听到一中年男人的咋呼声,醇厚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浮躁语气,你一定会认为说话的人是个夫子。男子却是不管,只是悠闲的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外面的溪流,几秒钟的时间才回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墨翟,你的茶难喝。”
几米处的墨翟一听到男子的话像是被炸了毛似的,一个转身拿过男子手上的茶,“墨郗决,谁让你喝了!”
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墨郗决皱眉,墨翟的脸上更是满意,果然看着自己的小鬼吃瘪是件不错的事情。墨郗决一愣,很“客气”的示意墨翟坐下,开口叫了一声爸。墨翟坐下的瞬间却是浑身一僵,惊愕的看着墨郗决,似是不敢相信刚刚墨郗决的称呼,这小子叫自己爸?墨翟闪过一丝担忧,这小子又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哈哈……”墨翟故意大笑,想要缓解气氛,却在看到墨郗决失神的模样停了下来。“郗决,怎么了?”
墨翟问,带着担忧,没有之前的玩味,认真地语气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炸毛的中年男人,墨翟也只是穿着简单的衣服坐在墨郗决对面,虽然已经是年过五旬的人,从那俊朗的轮廓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姿俊朗,只是周身儒雅气息和墨郗决的冷冽相差甚大。“你在这里多久了。”
墨郗决突然问,低沉的声音带着疑问。墨翟一怔,那双略带沧桑的双眼闪过思恋,待在这里也只不过是那个女子最喜欢的地方。“妈以前说想回清水镇开个茶馆,没想到你到是替她完成了。”
墨郗决说的尽量平静,其实他很清楚,面前的男人有多么思恋自己的妻子。墨翟愣,双眼带着思索,多久了?自己一直待在这里,半年的时间从没有回去,每天只想泡茶看夕阳,这样才能离那个女子更近一点。其实经过半年的时间墨翟已经放下许多,不管那个女子去哪,她都在自己心里,永远都记得一个叫心柔的女子。现在只不过是离别提前到了而已,再过几年他就会去找她。“郗决,你奶奶她……”墨翟没在说下去,自己在这里一待就是半年。墨郗决知道墨翟担心什么,挑眉戏谑道,“这些到是不劳你操心。”
墨翟看着墨郗决佯装轻松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又在逞强,墨翟看着面前的墨郗决,什么时候当年那个还在哭泣的小鬼已经变成了这么优秀的男子汉,已经能够撑起整个家。墨翟脸上闪过欣慰,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墨郗决,“郗决,你现在已经……”墨郗决知道墨翟想说什么便快速开口打断他,“爸,你猜对了,我放下了。”
墨翟却是清楚地看到墨郗决话落时眼底闪过的温柔。墨翟满意的笑了笑,“喜欢她。”
虽是疑问却是带着肯定。墨郗决却是一愣,俊朗的脸上闪过别扭,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这样墨郗决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人会讨论着感情的事情。墨翟看墨郗决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了答案,笑着道,“郗决,你现在已经有了答案,小初那孩子不错。”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凶手?”
墨郗决开口,双眸闪过惊讶。墨翟却是笑,“郗决,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点是你的想法,你觉得她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郗决用你的心感受就明白了。”
墨翟说完拍了拍墨郗决的肩膀,“臭小子,我是你爸,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想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墨郗决皱眉却没有反驳,很久看着喝茶的墨翟,心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沉声开口,“爸,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墨氏有我。”
低沉的声音是男人的承诺,墨翟却是一怔,心下一个恍然:长大了。两人聊了一些,墨翟便说让墨郗决常常自己最新泡的茶,墨郗决看着墨翟忙碌的身影心里却突觉温暖,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云若初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个女子……墨郗决只是笑,看着窗外的景色,怎么半天不见,自己竟然开始想她了……墨郗决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现在才是做回了自己,只是少了那个思恋的人……墨郗决站起身和墨翟打了招呼便准备离开,想快点见到那个折磨自己的女子。走到门口却因为身后的声音再次停下……“郗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顾虑太多,不管真相是怎样,你要知道心柔最想看到的是你生活的幸福。”
墨翟突然道,看着面前的那个背影,眼底却是担忧,他的儿子自然是了解,固执如自己。墨郗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双手却是握紧。“什么时候把小初带来我看看,这么久了我还没喝到儿媳妇的一口茶。”
墨翟说完再次端着眼前的茶。“好。”
墨郗决说完便离开了。“老爷……”墨郗决走后安静的小屋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墨翟没说话,只是继续炒着手里的茶叶,很久才低沉开口,“怎么了?”
浓黑的剑眉紧皱,似是在埋怨男人打断了自己制茶。“按你的吩咐已经将夫人的所有衣物整理好,只是少了一张照片。”
男子似乎很紧张,明明是冬季却不断的冒汗。墨翟停下,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周牧,哪站照片?”
周牧俯首,“就是夫人曾经在栀子花公园里面拍的照片不见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墨翟话落,叫周牧的男人便退下。“等等。”
墨翟像是想到了什么,“周牧,我叫你查的人呢?有踪迹了?”
周牧一怔,想到自己查的资料,“老爷,说来也怪,我查遍了整个A市也没有查到一个叫墨铭的人。”
墨翟只是思索着周牧的话,再次问着周牧,“那我让你查的关于A市比较出名的心理师或者是从事心理咨询的人怎么样了?”
“查到一些人,都在这里。”
周牧说完便给了墨翟一份文件,然后便离开。墨翟并没有快速翻开查看那些名字,却是在想着周牧之前的话,没有墨铭这个人,那么心柔坟墓上多出的那束花是怎么回事。那是天下除了自己便只有墨铭知道的那束花,墨翟紧了紧双手,墨铭,这些年你又在哪里……墨郗决回到车上的瞬间,想着墨翟之前的话,摸着手机便拨通了云若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