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韶光回头,好一会儿才看清,这里是一个码头。“你们是谁?”
她瞪大眼睛,看着身边守着她的、两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快走!”
其中一个推了她一把,韶光脚步趔趄,差点摔倒。“你们要干什么?”
韶光一颗心砰砰跳,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被绑架了吗?还是落到人贩子手里了?韶光回头四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渔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一个男人见她一双滴溜溜四处看的眼睛,一拳就打在她背上。紧接着,冰冷的刀刃抵在她脖颈。“别耍花样,在这个码头没有人会救你!”
韶光全身发冷。“快走!”
……韶光不敢再反抗,跟着他们往一艘船上走。脑子里却回忆着出事的时候——当时在加油站,是弟弟非要开车,还打晕了她!流年!韶光想到这里,一阵心痛。流年在哪里,他会不会也出事了?“我弟弟呢?”
“还想着你弟弟?”
粗犷的男人一声狞笑。韶光心里一个哆嗦,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我弟弟在哪里?”
“进去你就能看到他了!”
另一个男人同样不耐地推着她,动作粗鲁极了。韶光没有办法,被他们推着进了那艘船。算是中等偏上三层轮船,里面懒懒散散地站了一些保镖似的人物,看到他们进来,打趣的在打趣,庆贺的在庆贺。“事情很顺利啊……”“好家伙,出手就抓到了?”
“这要是把人送过去,酬劳是多少?”
纪韶光一直低头,尽量不与他们发生冲突的,这样的力量悬殊,硬碰硬只是找死。她一颗心紧紧提着,被刚刚两个强壮的保镖带到船内二楼一个大厅里。在这里……她看到了一直很担心的那个人……“流年!”
易博沉默着,坐在几个保镖身边,他身上很干净、很整洁,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韶光惊住了,再低头看看自己……又脏又乱的装扮,鞋子上全是泥泞。流年不是被抓来的……韶光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回事?流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
易博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几分内疚。不过那些情绪,很快又因为对哥哥的担忧而隐藏下去,“他们不会伤害你。”
“你认识他们?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知得这个信息,韶光简直崩溃,“流年,你疯了吗?”
“我……”易博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自己并非流年。因为他不确定,“流年已经死了”与“流年跟歹徒相勾结”这两个信息,哪个对她的刺激比较大。他已经因为利用她而内疚了,不想再进一步伤害她。“为什么?他们要把我送去哪?”
“法国。”
“干什么?”
易博低头,“有人指定要见你。”
“谁?”
易博头更低了,“我不能说。”
“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韶光一句又一句地追问着,现在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完全被愤怒与不解所代替。“对不起,姐姐……我不能说。”
“呵呵!”
韶光冷笑一声,在他面前坐下来,“一句都不能说是吧?你厉害!”
易博咬着牙,“……”“你是什么时候跟他们搅在一起的?”
“在……在美国的时候。”
随便编的。她更是生气,“我是让你过去读书,不是让你去学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韶光更是懊恼极了,痛苦地捶着胸口……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现在竟然学得这么坏。配合别人绑架姐姐?呵,真是长本事了!气急攻心,易博见她脸色难看地厉害,弱弱地递了一杯水过去。纪韶光一个冷眼扫过,不喝,就算是渴死她也不喝!正只纠结着谁有这么大本事,和流年一起带她来这里……法国,她跟那边的人没有关系,除了君越……想到君越,她又难过起来……他知道她被绑架了,一定会急死的。还有小纪……她的孩子,韶光喉咙一酸,她好想宝宝。……“易博强制开车的车子被遗弃在郊外的森林里,他们应该是换乘了别的交通工具。”
何木子看着手里的调查结果,也是一脸的冷汗。“目光还没有查到,沪城的机场、车站全部都派了人,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
君越脸色铁青,愤怒的眼神仿佛是两把刀刃,哧哧地切割在他身上。“对不起,少爷,是我办事不力。”
何木子低下头,准备领罚。“领罚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人!”
君越直接踢了他一脚。“是……是……”“少爷!”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保镖跑过来,“已经去过易家了,易博的父母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城堡,还以为他在医院实习,所以对易博的下落毫不知情。”
一个又一个的噩耗,君越简直要疯,转身就下楼。“联系赵之横,派出他手下所有人去找。”
他的人手不够,再加上沪城所有的警察,他就不信找不到人。身后的保镖跟上去,“少爷,您别急,我还没有说完。”
何木子一听,就知道这个保镖是找死的节奏,不忍直视地转身。果然,只见君越太阳穴突突直跳,直接一把拎着保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啊……”保镖恐惧地大叫,“少……少……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你走得太快……”“是我的错?”
“不、不、是我的错,少爷,是我说得太慢。”
“讲!”
死死迸出一个字,他一把将保镖丢到墙上,砸坏了一盏壁灯。“那个……易博有一个哥哥,易家父母都以为他已经在车祸中死了。但是他还活着,并且在法国,一个多月前,他联系到了易博。”
一个多月前?那不就是易博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该死,那个混蛋果然别有目的!他们所有人都被耍了,君越怒极,“通知法国的人,找到易博的哥哥!”
“是。”
“准备海轮,出海。”
何木子已经反应过来,“少爷的意思,他们是走海陆离开的?”
君越懒得解释,直接冲下楼,开车去码头了。他的人已经在机场层层监控,他们既然没有出现,肯定是走海路。毕竟相对于空运而言,海运更难以监控,就算是在海上出了事,也很难追究。君越一张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早已经被担忧和自责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