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烟铃用手指按压着额头,然后,眼神平静的看着呼啸而过的景物说道:“常青,我不想叫幂幂跟我一样,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幂幂现在还不懂事,以后一旦长大,我怕她会因为没有爸爸而伤心难过。她是我最珍惜的人,我不能叫她受到哪怕一丁点的委屈。”
常青听了,静静的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方面,我理解你。”
话说到了这里,一路上便也都是沉默。冷烟铃跟随在常青的背后,通过了很多条隐秘的长廊,才终于走到了萧景琛所住的病房。因为如今已经彻底封锁消息,所以萧景琛所住的病房处在医院最深处最隐秘的地方。当然,为了不受别人注意,他们反其道而行,病房门口并没有任何警卫员看守,从外面看去,住在这个病房里的人,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普通百姓。在进入医院之后,冷烟铃便换上了一身干练整洁的白大褂,常青亲自帮她把门打开,看着她走进去之后,常青才将门关上,同时自己也立即消失在了门前。冷烟铃才一走进去,视线便被躺在病床上的萧景琛给吸引住了。他一改曾经的深不可测,如今只穿着一身医院病服躺在床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样子,脸色也很是苍白,唯有一双漂亮的眼眸,依旧有着深邃迷离的神色。冷烟铃走进去之后,便径直坐在了萧景琛病床边的椅子上。萧景琛放下手中的各种公务文件,朝着冷烟铃笑道:“我要谢谢你救了悠然和孩子。”
“就是因为要谢谢我,所以才会专门请我过来?”
冷烟铃眯起眼眸笑着,不着痕迹的从萧景琛的手中抽出文件来,轻轻的放在了对面的桌子上。“你肯定知道你的大脑之中依旧有淤血没有祛除,所以在伤势转好之前,不要再去看这些公文了。”
萧景琛平静的笑着:“烟铃,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
“说吧,专门把我找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
萧景琛静静的看了冷烟铃一会儿,才终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跟悠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烟铃不由自主的一怔,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然而不过一瞬,她便又笑着说道:“我跟悠然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是莱西国人,而她是土生土长的莫桑国人,再怎么去想,我们两个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萧景琛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叠文件来,递给了冷烟铃说道:“我既然今天会找你过来,就是因为调查到了一些叫我感到很是奇怪的事情。冷烟铃僵硬的伸出手臂,将文件接了过来。只看见里面记载着一些裴悠然母亲许时光的生平。——许时光18岁那年,和自己的青梅竹马裴震霆一起考入莫桑国大学医学系,冷天澈是她和裴震霆大学时期的好友。大学时期,许时光和裴震霆的确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在大四那一年,许时光和冷天澈、裴震霆等人前去莫桑国与莱西国交界处的百里沙漠探险,然而许时光和冷天澈却在沙漠之中失踪,与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他们失踪的时间长达一年之久,一年之后,许时光才被裴震霆找寻到并接回莫桑国。——但是,冷天澈再也没有离开过他跟许时光二人失踪时期所生活过的小村庄。——七个月之后,冷天澈的身边多出来一个女儿,她的生母身份成迷。萧景琛静静的看着冷烟铃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双手,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是平和。“冷烟铃,你就是冷天澈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女儿不会错吧?那么我问你,你的母亲是谁呢?为什么从来都没见你对组织里的任何人提起过?”
冷烟铃低着头,半响才终于说道:“我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这种母亲病故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跟组织里的人汇报吧?”
萧景琛摇了摇头说:“烟铃,你的妈妈是许时光,你跟悠然其实是双胞胎姐妹对吧?你在秦朝暮的兄弟都阵亡的那场突围战里,虽然瞒天过海假死成功,但是脸部皮肤却被烈火灼伤,组织将你送去了韩国做了整容手术。在这之前,你可别忘记,你曾经长着一张和悠然非常相似的容貌。”
冷烟铃盯视着萧景琛的眼睛,突然勾唇笑道:“就凭着一份许时光大学时期的调查报告,还有我跟悠然曾经很相似的脸,你就判定我跟悠然是姐妹关系了?”
萧景琛摇头叹息:“烟铃,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冷烟铃冷哼一声:“烟铃在牙尖嘴利方面,怎么可能拼的过总统阁下呢?阁下,您难道真的就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会给你自己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么?你现在应该在意的,是如何尽快治好你们一家人的伤,而不是现在大张旗鼓的调查悠然真正的身世。”
萧景琛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冷烟铃开始表现的过于激动的神色,点着头赶紧说道:“恩恩,是,烟铃说的在理。不过,我今天对你的猜测也并不是完全空穴来风,看看你现在这副激动的样子,哪里还像是那个一贯冷静冰冷的冷烟铃呢?”
冷烟铃被萧景琛说的一愣,继而咬紧牙关,终于冷哼了一句。“这位尊敬的总统阁下,您喜欢猜测,您就继续大胆的猜测吧,烟铃家里有事儿,就不在这里陪着阁下您了,您自己自便吧!”
说着这样子的话,冷烟铃便大步的走出了病房。冷烟铃走后,常青才打开门走了进来。一进来,便问萧景琛道:“她都招了吗?”
萧景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冷烟铃不是普通的女人,就算被我激的再情绪失控,却还是保持着最后清醒的头脑。如果她能轻易承认,那么她就不是那个被人称之为蛇蝎美人的冷烟铃了。”
常青走到萧景琛身边,继续低眸对他说道:“老大,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汇报。”
萧景琛抬眸看着常青变得有些难看的脸,不解的问道:“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