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司徒晔顿了顿,斜长的眼睛闪过一抹冷意:“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你还不能洗脱嫌疑。”
“什么叫没有洗脱嫌疑!我昏迷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有证据,相信不是我做的了吗?”
沈明熙脱口而出,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司徒晔眼底一寒,薄唇紧抿,“那是你的幻觉,我没有说!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承诺什么!”
“司徒晔!”
沈明熙拧着秀致的眉心,她才不肯相信那是她做梦。那么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做梦?看着司徒晔一副随时都要走的模样,沈明熙突然急迫的抓住司徒晔的手腕,潋滟的小脸在灿白的灯光下楚楚可怜:“你放我走好不好?以前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要追究了,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放我走好不好?”
“沈明熙!”
忍耐不住,男人眼底流动着滚滚怒火,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抓住自己的双手:“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变!”
“我求你!”
沈明熙眼泪夺眶而出,“我求你好不好?”
只要能离开这里,她愿意用任何方式!“好!”
空气冷寂了半晌,司徒晔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句求你,让他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低哑的嗓音缓慢的从唇畔挤出来:“我只有那一个条件!生下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为什么?”
沈明熙心脏一紧,情不自禁的抚上包扎得厚厚的伤口。她为他挡了一枪还不够吗?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如牛毛,他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她?司徒晔撇过脸,混乱的呼吸在胸腔里一阵起伏,“没有为什么,只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我就放过你!”
“司徒晔!你这个变态!”
不顾身上的伤,沈明熙拿起旁边的抱枕,狠狠朝司徒晔丢去。男人轻松的接下了抱枕,眼眸却漆黑得让人不敢直视。下一秒,抱枕重新落回床上,有力的大手习惯性的扣住了沈明熙的下巴:“你别以为,为我挡了一枪就能为所欲为!”
下颚骨几乎要被捏碎,沈明熙紧紧的皱着眉头,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司徒晔手背。“你别忘了!”
眼见沈明熙悲愤又无助的模样,司徒晔心底说不上来的烦躁,手上的力气却下意识小了许多。“你父亲还在我手上!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一句话落音,捏住沈明熙下颚的手,骤然松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蓦地转了过去,只给沈明熙留下了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偌大的房间里,突然间陷进了一片沉寂当中。雪白的水晶灯的光芒,照得沈明熙的小脸依然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可是没有什么,比司徒晔的否认来得更加激烈。他不承认!她记得他明明说过的,说过沈月然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沈明熙眼泪没有停止,反而越落越急,一颗一颗,飞快的划过脸颊,坠落在柔软的白色被褥上,又悄无声息的晕染开。她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性命!紧绷了那么多天的心脏,在这几天的沉睡后,始终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沈明熙,这一刻,终于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计划了那么多,她为他挡下了一颗,原本足以要掉他性命的子弹。她以为这样,司徒晔就真的会相信她了。在她昏迷期间,那些话来得那样真实,她便以为,他真的肯放过她了。可是她终究没想到的是,司徒晔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心软!他说了相信,但是也随时可以改口说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有,如果司徒晔不承认,她根本就死无对证!沈明熙感觉自己好像老鼠一样,被司徒晔这只猫戏弄在鼓掌间,累积了这么多天的坏情绪,刹那间崩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而司徒晔,在沈明熙氤氲的视线中,连冷漠的背影也没有了。他居然,就这样走了!刚刚醒过来的沈明熙胸口一堵,心底对司徒晔的恨,直接冲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是让沈明熙没想到的是,分明上午才跟她不欢而散,晚上,她刚准备睡下,房间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而一脸疏离冷漠的男人,正是司徒晔。走廊里还亮着灯,而房间里,只剩下了床前那一站巴洛克风格的小台灯还亮着微弱的光芒。司徒晔整个人,好像被笼罩在一层光圈里面,沈明熙隐约能辨认清楚他的轮廓,却没办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这个时候来她房间,做什么?沈明熙半躺在床上的身子轻颤,她的伤在这几天的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简单的事情都能够自己动手,不必让人帮忙了。“你来干什么?”
眼看着那道高大漆黑的身子穿过了房门,越发靠近,沈明熙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司徒晔抿唇,深邃的轮廓犹如欧美人的俊美。那双幽深的眸子,远远打量了沈明熙一眼,越靠近,薄唇越是邪肆的上翘,“沈明熙,你好像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我……”沈明熙愣了一下,小脸一白,右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胸前伤口的边缘:“可是……都这么晚了……”她的伤还没好,而时间又这么晚了,就算他真的想要孩子,现在也不方便吧?“不管多晚,要去哪一个房间,是我的自由!”
难得会愿意对这个女人说这么多话,司徒晔自己都微微皱眉,眼神犀利如鹰,却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直到走到了沈明熙床前,与她距离不过两米。沈明熙一阵哑然。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倒退,却连倒退的空间也没有,脊背紧紧贴在床上,说不出的心慌与恐惧。“是!愿意去哪个房间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睡了!”
紧紧咬着牙齿,沈明熙勉强扯着唇角,退无可退,干脆一扯被子,纤细单薄的身体在床上卧倒,“麻烦出去的时候关灯!”
沈明熙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胆量,可以跟司徒晔这样决绝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