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人邀请你,你却扮成一副男人模样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是在打什么主意?”
董以柔眸光一厉,将房间扫了一圈,视线落在行踪可疑的慕落身上。“来看看蔚玥到底落了个什么下场呗。”
慕落淡淡而回。“好你个贱人原来是看笑话的!”
小林心虚冒冷汗,只怕董以柔再问出破绽,急忙将慕落往外推。“既然是看笑话,又怎会带着礼物来?小林,你不要忘了这个女人硬生生插足我和薄叶熙,一个横刀夺爱不知廉耻的小三,谁敢保证她是来送礼物,而不是偷东西?”
董以柔一瞥小林砸向慕落的精美礼品盒,不肖她吩咐,站在门外的保镖一涌而上堵在门口,丝毫没给慕落踏出房门半步的机会,小林一惊后退。“董小姐想怎样?”
慕落眼皮豁然一抬,不稀罕在董以柔嘴里能听到什么好名声,但一向高傲而隐忍的董以柔突然变得丝毫不隐晦当众针对她,看来今天她要安然无恙走出这里只怕是难。“我董家是要脸面的人,如果私下处理今日之事,难免传出来被人诟病我是借故打击小三,为公平起见,这事还是让警察来处理比较妥当。”
董以柔话说的轻缓,但眼中锋芒咄咄逼人。“不愧是董小姐的手段!”
慕落讽刺勾了勾唇,眼中光芒亦是凌厉。董以柔做事向来独善其身,做坏事从来都会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亲自出面处理,显得大方而得体,而将她交给警察,以董家的权势,要栽赃嫁祸于她再简单不过,何况小林无意砸在她手里的礼盒一不小心就将成为她“偷”东西最有力的证据!“你好,警官,董家发生偷盗事件,请你们过来协助调查……”“我不过是跟别的女人跳了支舞,你就赌气乱跑,竟迷路跑进这新婚了,害得我好找,你呀你真是被我宠得越发的小气了。”
跟在董以柔左右的手下正打电话报警,却被一道优美慵懒的声音突然打断,下一刻,一只漂亮的手就落在了慕落脸上掐了掐,像是在训斥调皮小孩,就好似她什么坏事都没干,只是贪玩了一些,他宠溺的一牵她的手,提步离开,看也不看所有人。“薄少,偷窃事情没弄清楚,还请留步。”
董以柔的人纷纷恭敬点头,带着深深的诧异悄然打量着这突然而至放荡不羁的薄家二少爷,没有董以柔的吩咐,谁都不敢放行,但眼前这位祖宗岂是他们敢招惹的人?几人为难的杵在原地,没敢拦,但也没让步。“怎么?在你们眼里我薄叶彻的女人穷得需要偷东西?”
薄叶彻漂亮眉尾淡淡一挑。“不敢。”
几人狠狠一颤,软了气势。薄叶彻轻哼一笑,牵着慕落的手开辟一条路,带她离开。慕落亦是诧异他的出现,眼下这状况容不得她拒绝薄叶彻解围的善意,她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默然跟在他身后。“薄叶彻,你维护你女人没错,但我董家人也不允许随便被人践踏!慕落跟我弟媳有仇,她跟你闹别扭,那里都不去,却偏偏跑来我弟媳的新房,如果不是小林及时发现,谁敢保证她这不是趁机对毫无还击之力的蔚玥下毒手?”
董以柔突然几步冲上前来,气势逼人站在薄叶彻面前。“董小姐的意思是要将我女人严刑逼供一番,确定她没有毒害蔚玥之心才肯放行?”
薄叶彻眯眸反问,笑不达眼底。“既然是你的女人,就是我董家贵宾,我哪敢对她严刑逼供?”
董以柔讳莫如深一笑,一扫慕落,又道,“这样吧,慕小姐,你当众在宴席上向以兴保证以后不会加害他妻子,今天之事我就不再追究。”
慕落眼睫一抬,只见薄叶彻俊脸发沉定定盯着董以柔,他也看得明白,董以柔这以退为进不过是想羞辱慕落,出席今日婚宴除去有头有脸的上流贵族,还有各个权威媒体,慕落突兀的当众向董以兴保证不会加害于蔚玥,必会成为今日新闻头条,紧接着她的身份和插足董以柔成为“小三”的事全会被人肉被曝光,不明真相的人只会断定她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人言可畏,道德绑架,口沫星子都能淹死她。“我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慕小姐不会不愿意吧?”
董以柔无奈轻笑一声,抬头异常坚定盯着慕落,丝毫不肯让步,“但蔚玥不只是我的弟媳,还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这样的情义,容不得我可以允许在她成为植物人,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被人毒害,慕小姐,你不当众保证,今天我决不容许你走出我董家大门!”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薄叶彻脸上笑意一沉。“那我就只能去请薄老爷子和董蔚两家家长来评理!”
董以柔掷地有声而回,朝几名精锐下属使了个眼色。几人立下会意,其中一人赶紧去请薄云天和董蔚两家家长,剩下几人各站一角,将薄叶彻和慕落包围在中间,都明白只要薄叶彻一唤那如影随形的明静,他们几个被撂倒是分分钟的事,但他们必须硬着头皮拖延时间,静候薄云天赶来镇场。薄叶彻脸色一沉,目光犀利似刀,将慕落往身后一护,似要强闯。“哟,这里可比婚宴上热闹多了。”
正是争锋相对,吊儿郎当的秦朗郎朗一笑,一手拧着方才董以柔那去通风报信的下属,大步走来。“秦朗,你什么意思?”
见状,董以柔脸上一黑,嗔怒看着这捣乱的秦朗,没人将薄云天请来,谁能镇得住薄叶彻?“没啥,只是二哥吩咐,让我给你带句话罢了。”
秦朗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他说什么?”
董以柔眸子微动,琢磨着秦朗这句让她不喜却又抱着一丝希望的话。自从和薄叶熙在婚礼上不欢而散,除去那次在海洋馆打击欧煞见过一面,薄叶熙再没理会过她,便是连今日董蔚两家联姻,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出席,她拿不准他这样做是不是不想见到她,她正是怨恨又心慌,此刻秦朗帮他传达的会是什么话呢?“二哥说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可以听呢。”
秦朗仍是笑得天真无邪。什么话私密到任何外人都不可以听?董以柔心下一动,饶有深意瞥了一眼垂着眼的慕落,深吸一气朝秦朗走去。“他终于想明白了拒绝跟我成婚的后果?”
二人行至无人角落,却是董以柔忍不住开口,凉凉讽刺。这段时间快被憋在心里的委屈折磨疯。她也是个女人,也需要呵护和宠爱,为了尊严,白天她可以装着百毒不侵,跟薄叶熙对持,老死不往来,可是一到深夜人静的时候,那种孤独和失落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蛆虫在啃食她的骨血。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找薄叶熙,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多思念他,从小那样端着高傲而矜持的架子活着,不肯大声表白,不过是想在他面前显得跟那些俗气女人不一样,吸引他的注意,可是一想到他对慕落的好,她就无法接受败给了那个低俗的乡村野丫头,慕落都没有委曲求全的向他表白,凭什么她要放下身段主动向他示好?她已输过一次,岂能再被慕落这么个乡下丫头比下去!她的自尊不容许她那样低声下去的求他爱她!“二哥不是从小就明白不娶你会有什么后果么?”
秦朗像是猴子似的跳上护栏,靠在栏杆,耸耸肩喃喃说道,“你是老爷子内定的薄家继承人媳妇,要当继承人就必须娶你为妻啰。欧煞暗杀二哥失败,被抓,却能在国际刑警全力押送的途中逃掉,犯罪集团卷土重来是随时都有可能的事,二哥继承人职位被撤,还随时有生命危险,老爷子似乎在另择继承人,这么多年来,二哥的所有努力只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让你来传话,他现在想跟我结婚了,想要让董家出面说明老爷子放弃另择继承人,重复他继承人之位?”
董以柔酸酸苦笑,心下一半欣喜,一半悲苦,不甘薄叶熙是因为权利而再次选择她,可是无论如何,最终得到他的人是她!那么既然她成了最后赢家,那么接下来的主导权了就该握住她手中了不是吗?想到这里,她悲愁的眉宇豁然一松。“你回复薄叶熙,想求我董家助他一笔之力,求婚这种事让他亲自上门,让你这么一个跟班传达,他真当我董以柔没人要了吗?我是老爷子内定的继承人之妻,薄叶熙不知道珍惜,自然会有人比他识趣!”
她几分威严几分厉色朝秦朗轻吼,以此给秦朗一个下马威,好叫他以后尊重她这个嫂子,同时也是警告薄叶熙,他再敢对她有二心,她必不原谅他!甚至可以彻底摧毁他!“我劝过二哥跟你结婚,但他拒绝了,还险些跟我翻脸。”
秦朗扯了扯唇,干干一笑,显然董以柔误会了他的来意。“他不跟我结婚,还派你来做什么?”
董以柔脸陡然黑如锅底,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不可置信尖锐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