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慕落笑了,从地上捡起那个她从不让人碰的装饰盒,打开其中一个小暗格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在范玉致面前一展,“董夫人可还认得这张向蔚玥借款100万,引诱我外婆自杀的手写字据?”
后院光线朦胧,但白纸黑字却是清晰,一瞬,范玉致慌了神。她没什么突出才能,爱慕上董柯之后,有一次无意中看见董柯在欣赏书法,为讨他欢心,她便苦练书法,那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才能,她岂会不认得那是她的字迹?她本能看向董以柔,只见女儿脸色更加发沉,似乎带着一抹对她办事不力的责怪。林凤在世之时,慕落还顶着慕小落的身份,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范玉致和董以柔一直认为慕落只是一般傍大款的小三,便想利用慕落对林凤的孝顺逼她离开薄叶熙,哪知林凤那老东西硬要求她们出一百万留给慕落才肯就死。她们只得从了林凤那老东西,可是林凤银行账户里如果突然多出一百万存款必会引人怀疑,为避免被人抓住把柄,董以柔便让范玉致准备现金送到律师事务所作为林凤生前遗嘱财产。时间急促,她一时上哪里去找那样多现金?好在蔚玥当时在场,范玉致便向蔚玥借了100万,借款也不算小数,所以蔚玥提出让她写借据时,她没多想便留了那张借据,后来林风的事成功解决,她便没把那100万放在心上,也忘了向董以柔说起这事。不曾想,那借据竟酿成今日大祸,成了揭发母女两的把柄!董以柔沉默一会,朝范玉致微微摇了摇头,母女连心,范玉致自是懂女儿是在暗示她咬死不认,她一把夺过字据,“不,这字据是伪造的!我不会让你得逞!”
“二哥……”薄叶熙的跟班秦朗见势准备出手夺回字据,但薄叶熙的手却在半空摆了一下,那是示意秦朗不要动的意思。“那有可能是证明林凤死因的唯一证据!”
秦朗有些着急。今晚因为替二哥暗中张罗人快速修复监控的事,他一直没能现身,导致二哥孤军作战,好在慕落清醒的很是时候,才躲过坏人暗算。虽不知慕落怎么就突然清醒,但见她能立下拿出揭发范玉致等人的证据,不肖说,那应是她早就做好的准备,怎能轻易落到范玉致手中?“她敢给范玉致有机会拿到证据,心里就一定有数,我的慕慕冲动,但有分寸,你只管看戏。”
薄叶熙成竹在胸的回,没有半点顾虑,甚至还闲适的翻看手机,像是有什么重要机密要处理,丝毫不给人窥探的机会。秦朗嘴角一抽,虽是汗颜二人的做法,却是习惯性的听从二哥安排:看戏!他汗颜看向对峙的慕落和范玉致。范玉致拿到字据,激动得失态,三两下就将字据撕了个粉碎,嘴里一边咆哮,“这是伪证,休要害我……”而慕落却像是看戏的局外人,冷眼旁观由着范玉致撒泼。“董夫人,你真是太心急了,看也不看清楚就急着毁灭证据,其实刚才给你的那份只是复印件呢。”
直到范玉致停息,慕落这才慢条斯理朝众人勾唇淡笑,“见到一份相似字据,董夫人反应就如此强烈,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范玉致嘴角一绷,见众人神色越发复杂。“你……你耍我?”
她一指慕落,手指竟在发抖,一半是因为气急败坏,一半是因为恐慌害怕,慕狐狸的女儿竟是这样的狡猾,先拿假证据故意让她失态,成功引起众人对她的猜疑之后,再拿真证据控诉她!“慕小姐,我母亲在书法上虽也算有些名气,但她的笔迹并不难模仿,连我都能书写一些,就算真有你所谓的字据,可有谁能证明那是我母亲所写,而不是有人代笔?”
沉思一会的董以柔突然霍然抬目,争锋相对直视慕落。“慕小贱人,大家会相信一个家教败坏的小三拿出来的证据?想要陷害我,可还得问一问我那躺在家里的植物人儿媳妇!”
经董以柔一提,范玉致突然抓住了生机,细细柳眉不可一世高扬,朝慕落轻蔑一笑,就算这小贱蹄子有证据又能如何?甭说蔚玥是植物人开不了口,就算清醒,以她对慕家的怨恨,不落井下石就算慕落走运,还想奢望她作证相助?简直是异想天开!“要对付董夫人这样能狡辩的人,只有物证又怎么会让你心服口服?”
慕落不慌不忙淡笑,目光灼亮逼人直视范玉致,“借款一事只有你和蔚玥清楚,这指控你的事还真的麻烦她了。”
“你姐姐横刀夺爱,抢了我女儿的未婚夫,这笔账我们家可是刻骨铭心,以玥玥那爱憎分明的性子会跟慕家人亲近,为你提供控诉她婆婆的证据?你那份所谓的原件证据就算不是伪造,那也一定是盗窃!”
蔚夫人也站出来补刀,听得范玉致嘴里“植物人”三个字让她有些不舒服,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董家好,作为董家儿媳的蔚玥才会好,选择帮腔才是明智做法,她朝慕落奚落冷笑,“你真能叫醒我女儿来作证,我天天拿你当活菩萨供养!”
“那多谢蔚夫人这厚礼,我就不客气先记着了。”
慕落斜目淡漠一笑,一半玩笑一半真。范玉致和蔚夫人互看一眼,双方都无比确定蔚玥此刻还昏迷在床榻,但见慕落眉梢间的淡然,却不由质疑。“那你倒是打电话让我儿媳妇当众指控我呀!”
范玉致冷冷一笑,气焰仍是嚣张。“我就在这里,打电话不嫌浪费?”
这次,慕落都还未开口,一道早已迫不及待的声音已从人群中传来。那样熟悉,范玉致和蔚夫人皆是一个怔愣,董以柔更是后背一寒,双手紧握成拳,将两侧裙摆揉成团,和众人一样诧异的循声看去,只见说这话的竟是之前那个扶范玉致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