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自持身份,不愿意对长孙温动手,罗云生却不这么想。他一项是坚持冤有头债有主的。那老鸨见三位公子哥沉默的间隙,悄无声息的离开雅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反正她这红袖招日进斗金,哪怕是砸了也无所谓。只要姑娘们在,自己随时可以红红火火。几个相貌俊俏的姑娘被他张罗着送出红袖招,生怕那个公子一生气,点了他的房子,坏了姑娘的身躯。罗云生忽然站出来说道:“既然是哥哥替我预定的姑娘,岂能让别人凭白占了好处,今日我必须找回场子。”
秦怀玉虽然恼火,却还比较冷静,“云生,打长孙冲出口气,长孙冲势必会替我们管教这个狗日的长孙温,何必在越王身上动土,须知人家是皇室贵胄,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
显然秦怀玉对于李泰理解比别人要多一些,知晓这厮表面上文雅有礼,实际上性格残暴,而且非常记仇。罗云生一心报仇,放着李泰这个机会,如何能够放过。当下说道:“萧兄,替我拉着表哥。”
萧潇岳倒也听话,一把抓住了秦怀玉的肩膀,“云生自有办法,秦大哥此事你就别掺和了。”
秦怀玉双膀一用力,差点将萧潇岳给甩出去。“既然我表弟拿定主意,哪怕是火海刀山,我这做表兄的,也不能退缩,不就是越王么,这个坑我跟着趟了。”
“趟什么趟,你赶紧骑马去找魏征,就说我们发现有人勾引越王狎妓,有失皇室体统,让他赶紧来这里劝谏!”
“还有你萧兄,你赶紧去长孙家,就说长孙温带着越王狎妓,暂时为我所制,赶紧让他们来赎人,晚了可就进了宗人府了。”
萧潇岳大拇指一伸,佩服道:“高。实在是高。”
三人分头行动,却说罗云生踩着地板,咯吱咯吱的走向越王的雅间,竟然有一股武二郎血溅鸳鸯楼的感觉。莫非自己天生就有做善良大使的潜质?“县男请慢,我们家王爷在里面照顾客人,您若是想见我们家王爷,还请择日拿拜帖登门入府。”
罗云生小道:“你的意思,我不算越王的客人喽?”
侍卫愣了一下,忙到:“卑职不敢,只是……”“什么,你检举长孙温带坏越王,甚至要带越王狎妓?”
罗云生忽然高声喊道。“越王怎么会狎妓?”
“我不信!”
侍卫有些冒汗,心里暗道,你莫不是疯了,来这里不是为了狎妓,来图什么?关键是,你喊出来干什么?你们这些年轻的官二代、勋二代不是经常来么?可他还不敢辩驳。因为唐朝风气开放,官员狎妓很正常,但是宗人府却不允许皇族成员往青楼去狎妓,一旦知道势必会重罚。可是他又不能放罗云生进去。因为殿下说的明明白白,不许任何人扫了他的雅兴。但是他又担心罗云生一直嚷嚷,因为越王最注重自己的声誉,若是让那些死板的读书人知道了,肯定会大桑厥词的。见眼前的侍卫,顷刻间便汗如雨下,罗云生便笑着说道:“我要是你,就赶紧去皇宫里禀告圣人,今日这事,我势必要闹一场的,你可明白。”
侍卫一听圣人二字,脑瓜子翁的一声,立刻说道:“县男,何必要跟越王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聒噪!”
罗云生猛地抬脚,正揣在那侍卫肚子上,侍卫如释重负直接倒地昏死。剩下的几个侍卫,忽然机智开口道:“这莫非是隔山打牛,我等也要晕了!”
红袖阁二楼。春意盎然雅间。偌大的空间保持四季如春颇为不易,尤其是这一根根青竹,色彩鲜艳,不论真假,造价都不会便宜。中央空间上,有一处舞池,少年们围坐在舞池周围,看着舞池中的红衣佳人。芷柔媚态横生,舞姿绰约。皮肤白皙似雪,将一件件中衣悄然退下,扔下舞池,惹得一群少年热血沸腾,不住呼喊。便是在宫中生活多年的李泰,也不觉吃惊,表情略带欣赏的看了一眼长孙温。长孙温顿时感觉浑身充斥着力量,最近的一切准备都是值得的。“越王殿下,这生意的事情……”长孙温准备趁热打铁。李泰却不愿多想,只是摇头道:“今日只谈风月,只谈风月。”
忽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却见到了非常不雅的一幕,原来舞池中的女子,舞姿曼妙,但是衣衫却已是不多。“泾阳县男,你疯了么?”
李泰勃然大怒道。“狗奴,罗云生你想作甚?”
“罗云生,你想做什么?”
一众少年郎纷纷怒斥道。罗云生慢悠悠的走了几步,看着在场表情异常愤怒的众人,嘴里啧啧有声道:“殿下,圣人对你抱以厚望,你怎么就能轻易被长孙温蛊惑,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听说魏征可能马上就到了。”
“保不齐,魏侍中还找了宗正府。”
“哎,你们呀,仗着家中父辈的权势,就胡作非为,蛊惑越王来这种地方,你看看那台上的姑娘,衣冠不整,姿态搔饶,何其伤风败俗?”
“嘶!”
雅间的一群年轻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狗日的泾阳县男要搞事情啊!这可是越王殿下,他这般找茬,就不怕越王报复吗?一众青年子弟一个个目光炯炯的看着罗云生,这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也有家中权势不显赫,亦或是怕被家中长辈处置的,已经准备偷偷溜走。尤其是始作俑者长孙温,带着自己几个朋友,已经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李泰并没有多少慌乱,只是有些不明白,这罗云生到底怎么了?莫非是患了脑疾?不过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个好看,不然以后自己怎么在长安混?只不过这家伙跟秦琼是亲戚关系,听说跟李靖关系也不错,若是下手重了,搞不好父皇还得处置自己。可是要是不揍他一顿,心里不解气啊!李泰这边儿心里琢磨,可是罗云生去却不给时间。“往哪儿走?”
罗云生转转悠悠,恰巧又堵在了门口。一个华袍少年见罗云生堵住去路,戟指罗云生道:“身为臣子,却故意陷害越王,罗云生你可知罪?”
“你是?”
罗云生在长安混的日子短,自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是谁。那华袍少年先是一愣,旋即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直接解开羽绒服,准备与罗云生大干一场。罗云生有些诧异,说道,“我真不认识你!你这就准备动手了,我可是正当防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