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田猛还没被派出去打探消息,老田就进来报告:“郎君,门口来了几个贵人家的孩子,说是要拜师,还下了名帖。”
罗云生更加疑惑了,“拿来。”
罗云生接过名帖,便见上面写着,“学生程处默、杜志静、程处默、程处亮前来拜师。”
“搞什么鬼?”
程家、杜正伦家、尉迟恭家,来我这里拜师?罗云生一脸狐疑道:“请进来。”
程处默和杜志静是被武侯押着进来的,程处默和程处亮则是自己跟着来的,还带了些腊肉。“你们搞什么?”
罗云生倒是与程处默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母亲打人的时候,这二厮躲得最快。程处默笑道:“听闻泾阳县男学究天人,古今难寻,是故求得父亲允许,我兄弟二人前来拜师。”
以老程家的性格,搞蛾子很正常。不过这被士兵押着的俩货呢?那校尉说道:“县男不必问那么多,这是圣人的旨意,你先收徒,我们好去交差,至于其中因果,稍后再问便是。”
罗云生道:“若是徒弟不孝不忠不义,随便纳入门墙,岂不是败坏门风?”
程处亮嘿嘿笑道:“恩师放心,陛下说了,这两个徒弟若是不满意,可以逐出门墙。”
说话的功夫,萧潇岳由内而外,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尉迟宝林和杜志静,旋即跑到罗云生耳边呢喃了两句。罗云生脸色瞬变。“你们两个怎么这般不要脸呢?”
萧潇岳死死的抱住抬腿要踹人的罗云生道:“不至于!不至于!想打人,也得等拜师结束后再打!”
见萧潇岳如此直白,杜志静和尉迟宝林顿时一脸悲苦,造孽啊,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做出这等下贱事?圣人也真是无情,让我等道歉也就算了。怎么还将我们送上门来,任人蹂躏?你看看这厮哪里有一点收徒的样子,这是明摆着要收了我!杜志静恨不得捶胸顿足,因为他是无辜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挨打,然后尉迟宝林抢走了自己临摹来的诗,还逼问是不是自己做的,自己好面子,想让他高看一眼,说是自己作的,结果这厮就占为己有了。无情!尉迟宝林也是一脸的悲苦之色。草率了啊。只是在长安打听,没去周围府县打听打听哪能行呢?罗云生本意是大发雷霆,不过忽然想起昨晚李世民歉然的表情,觉得眼下似乎也不错,扬名这东西对于自己似乎已经不值钱了。老子一个帝国男爵,整日想着扬名也没意义啊。当下一咬牙说道:“畜生!还不拜师!”
“嘿嘿。”
二程咧嘴一笑,跪在地上,“学生拜见恩师。敢问恩师,这打断腿能不能医治,父亲总是扬言打断我兄弟二人的腿,内心甚恐。听说恩师有活人之术……”“你俩先一边儿呆着,你们两个呢?”
杜志静和尉迟宝林内心仿佛吃了苍蝇一样,心里狂呼老天爷,你无情,终究还是跪倒在地上,“学生拜见恩师。”
罗云生很不爽,所以故意刁难道:“知道为师与你们有恩那就多跪会儿。程处亮、程处默,这俩是陛下下旨过来拜师的,你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
程处默直爽道:“尉迟宝林这厮竟然敢公开在酒宴之上与父亲叫板,我岂能不来出这口恶气,以后都在恩师手底下为徒,打起师弟来,别人也说不上闲话。”
杜志静心如死灰,颇有一种莫名其妙上了贼船的感觉,嚅嗫道:“恩师,家父杜正伦,与您是酒友,恩师,学生是无辜的。”
看着吓得魂儿都飞了的杜志静,罗云生摇摇头,“感觉杜正伦有点失败啊,这儿子一点囊气都没有呢?”
倒是尉迟宝林颇为硬气,“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如今既然入了恩师门墙,愿任恩师教诲,是打是罚,绝无怨言。”
罗云生看着一脸决然的尉迟宝林,笑道:“怎么?陛下让你来拜师,还委屈你了?不妨告诉你们实话,本县男收徒也是讲究慧根的,没点天资的,过不上三个月,就会被逐出门墙。若是被我逐出门墙了,以后再想拜师恐怕就不容易喽。”
“靠!”
杜志静和尉迟宝林顿时都有一种相死的感觉。罗云生打起精神来,他打量着眼前这四个少年,都是当朝大佬家的公子,哪怕是犯了错,毕竟年少,只要意识到错误,愿意改正,那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自己最近似乎有点闲,教几个废物成才,似乎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这也有罗云生的小心思,自己做了尉迟恭和杜正伦儿子的老师,他们就上了贼船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俩老货能不给自己站台?陛下给的这补偿不可谓不丰厚呢。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孩子得教育成才,若是废物了,就赶紧说天资不行,逐出门墙,以免丢了自己的脸面。罗云生将心中的念头藏好,然后说道:“听说,年前陛下有意让勋贵年青一代大比武,陛下此举想让我们教你们兵法?”
“是。”
罗云生忽然明白了,“自己是李靖弟子的事情,李靖根本没跟李世民隐瞒,而李世民有意考校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教授弟子,更考验一个人对于知识的掌握了。”
罗云生掐指一算,“你们几个憨憨的,去比武能出彩么?”
杜志静立刻作揖道:“恩师在上,学生虽然身体并不强壮,但是绝对会一往无前,与对手厮杀,不给恩师丢脸。”
罗云生跟看傻子一样,“你能打过谁?”
“还有,你们谁懂带兵?”
“这个……”四人表情凝滞。程处默和程处亮兄弟二人回忆此次蜀中作战,似乎自己只是观光团,镀金团,没有出手的机会,也没带兵的机会啊。牛叔叔不实在!踯躅了许久,程处默叹了口气说道:“不瞒恩师,我跟处亮虽然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但是大多数都是瞎逛,跟军中老兵拼酒,没机会接触实际军务。”
程处亮也说道:“牛叔叔说我们还小,不让我们去最前线。”
“尉迟宝林呢?”
“我最近在研究作诗,恩师。”
“你呢?”
罗云生提高了音调,因为他很失望。“恩师,我是真会作诗的,要不作一首与您听听。”
罗云生崩溃,完蛋玩意,这是四个水货啊!罗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为师对你们很失望,你们真的很垃圾。”
众人一听全都低下了头。沮丧。对面还是个县男,还不能暴起打人。尤其是对面还挂着恩师的身份。尉迟宝林甚至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让罗云生逐出门墙,然后自己就可以报复了。“不过。”
罗云生继续说道:“为师对自己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