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头猪的时候似乎简单了很多，一切都轻车熟路。等到第二头猪搞定，第一头猪已经变得‘白白胖胖’，看着大家娴熟的给肥猪刮毛，这让王朝阳想到了逗音那个视频段子，忍不住轻哼起来。我老姨就爱掀开你的被，然后泼一盆滚烫的热水，你要不要搓背，这次给你免费......呃呃......走远了......几个人抬着‘白白胖胖’的大肥猪走进院子，来到屋檐下，张二厨子从背篓里找出来一个大铁钩直接勾在一条猪后腿上，然后几个人合力直接将肥猪送上梁，挂在修房时预留的一个大铁钩上。当初设计师团队可没有这个设计，这估摸着是程克想出来的，在房梁上预埋了一个钢筋铁钩，就是为了杀猪用。大肥猪倒挂着。张二厨子干净利落的直接从猪肚子上动刀，一刀利落的从猪屁股一直到杀猪时的刀口处，转瞬间猪肚子里各种内脏就滚落进早已经准备好的大锑盆里，然后张二厨子麻利的就将猪头直接切了下来。这个过程，在农村里叫做开边。复杂点儿解释就是将猪分成两半边。本来，清洗内脏的活儿应该也是张二厨子的事情，不过今天似乎有点儿忙不过来，只能是过来帮忙的人做。张二厨子现在的活儿就是将猪肉分块儿。只听得咔咔咔几声刀骨相交的声音，倒挂在铁钩上的大肥猪已经一分为二，一半边猪肉已经落在张二厨子肩上。等到最后两刀砍断猪的龙骨时，李大牛跑过去将猪肉接下来，放在旁边已经准备好的案板上摆放着。很快的，张二厨子就将一条猪身上的肉分离出来。其实，在农村杀年猪的时候切猪肉是最快的，不讲究什么骨肉分离，更多的时候都是一整块的，排骨和猪肉是连在一起的，一块肉拎起来，得有一米左右，一小块就能有五六斤。这样切肉的主要作用是便于农村储存和熏制腊肉。当然，今天是不会开始熏制的，这会儿的猪肉还带着体温，需要放在旁边摊晾着，等到猪肉上的余温消失之后，在用盐涂抹在猪肉上面码着，保证猪肉短时间内不会变味腐坏，等到盐味入肉之后才挂在灶上，常年累月的用柴火烟熏着。不过，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先用柏树枝桠熏一次，可以让腊肉闻着更香。“这些，先拿去洗一洗，一会儿中午炒肉丝，炒回锅肉。”
张二厨子将一些边角料捡起来放在旁边的盆子里。作为杀猪厨子，他们非常清楚杀猪的时候办酒应该用哪些边角料和哪些部位，其实要真分好与次，真说不清楚，因为一些边角料其实是紧挨着比较好的部位的肉，但是由于只有那么一点，所以这些也就成了杀猪办酒的主要用料。比如挨着背脊的一些碎肉，一些的本来就只有那么多，一些是因为刀功的原因残留下来的，但这些碎肉用来炒肉丝，绝对鲜嫩。当然，如果主人家愿意拿出更多的好东西出来办酒的时候吃，那就另当别论。只不过是在杀猪厨子挑选的时候，肯定是挑选边角料的。而且，今天有两头猪，这会儿过来帮忙的加上看热闹的，最多也就三桌人，光是边角料都已经够了。不过张二厨子处理第二头猪的时候，李大牛还是让他剔下了一些排骨，也切了一些不错的位置下来作为今天中午午饭的主要材料。另外就是猪下水那边，大肠，小肠，猪肝，腰子都留了一部分下来作为中午的食材。火爆肥肠，血皮菜猪肝，爆炒腰花，那绝对是杀年猪的三大主菜，至于小肠，多用于和排骨一起炖汤。当然，还有血旺小菜汤，炒肉丝，回锅肉，都是常见的名菜，再加上几个小菜，差不多也就是一大桌了。农村和城市不同，农村说起炒菜其实是很快的，一个柴火灶上最少三个灶眼四口锅，一个专门煮猪食的大铁锅，一个专门用来炒菜的小铁锅，还有做饭用的锑锅以及捡余火的烧水过。也有不少地区会在早上弄一个小砂锅，里面随时都有热水存着。在客人比较多的时候，煮猪食的大铁锅也会用于做饭炒菜，比如蒸大蒸笼什么的就会用上。不过，自从烂泥田村大家有钱，以及房子新修之后，不少人家都添了电池炉电饭锅这一现代化小家电，煮饭的事儿自然也就交给电饭锅了，再在电磁炉上炖个汤什么的也比较方便。剩下的也就是炒菜的事情。李大牛从屋里又找出来一个炒锅放在原来放锑锅的灶上，正好合适，估计也是最初买锅的时候特意选的，可以提高出菜速度。由于今天炒的菜都比较快，所以在一切调料准备好之后，都等着外面的事情忙完才开始动手。这期间，李狗蛋和张萌可算是把她父母接了过来，狗蛋妈和张萌的妈妈是同学，见面也就是寒暄一二，也没有多招呼就扔给李狗蛋小两口去伺候了。张二厨子忙完，眼看着清理内脏那边也没啥事儿，干脆就收刀吸收抽烟，去屋里转了一圈儿没能走出来，被狗蛋妈拉着炒菜。估摸着张二厨子除了杀猪也是爱好炒菜喝酒的人，本来想着看看厨房什么动静，准备指点一下怎么火爆肥肠怎么炒猪肝之类的，结果狗蛋妈就直接让贤，不让他走了。王朝阳溜达着跑过去看了一下，火爆肥肠是比较通俗的农村炒法，就像平日里进馆总会看到一道农家小炒肉之类的菜品，其实那农家小炒肉压根儿就不是那味儿。肥肠下锅，张二厨子倒了些白酒进去，用打火机点上，顿时整个锅够迸发出浓浓的火焰，不过在张二厨子快速的翻炒中很快就熄灭了，然后就倒入配菜简单炒了几下后起锅上桌。至于猪肝，通俗说有‘猪肝十八铲’的说法，对这道菜张二厨子也是非常娴熟。王朝阳甚至还仔细数了一下，张二厨子炒猪肝还真的就只有十八铲，而且铲得很快，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王朝阳发现不管是猪肝还是血皮菜，都刚刚熟，吃起来比较鲜嫩。他估摸着是因为这是在农村大铁锅炒菜的原因，大铁锅受热比较均匀，火势也比较猛，再加上起锅之后余温闷了一下，所以猪肝才出现刚刚熟的状态。爆炒腰花同样如此。吃午饭后，王朝阳才知道，张二厨子好喝两口，又加上杀猪有些年月了，炒菜的水平自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