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下，敲了敲门，“凌先生，您来了。”
凌子彦顷刻睁眼，凤眸扫了他一眼，方才的不安怅然已不见影踪。他点了点头，漠漠说道，“准备晨会吧。”
陆成领了命，刚要转身离去，却又听他吩咐，“给我联系付氏副董，我约他今晚吃饭。”
“是，凌先生。”
吃饭的地点是华城有名的私人会馆，专门为那些权贵所设。不仅有餐饮，还有一条龙的娱乐服务。凌子彦做东，特意早来了十分钟，而他前脚刚到，付冷承后脚就来了。“凌先生能请客，真是万分有幸。”
“付副董真是客气了，是你赏面子才是。”
如今付冷承在付氏任了职，称呼也就改变了。两个男人一番客套寒暄，纷纷落座用餐。饭桌上愉快聊天，气氛一派和谐。品着小酒，凌子彦凤眸瞥向他，幽幽笑道，“听闻付副董府上有个名叫闵柔的佣人，不知道是不是？”
“哦？闵柔？”
付冷承不动声色，嘴角勾着凉凉笑意，“家里有不少佣人，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人。”
末了，他一脸狐疑地问道，“不过，凌先生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凌子彦温温一笑，“是个朋友，想要见见面。”
“哦，这样啊，那请凌先生等我回去问问，到时候再通知你一声。”
“那么，就有劳了。”
“凌先生客气了。”
两个男人又是一番畅聊，而后告别离去。待到将人送走，凌子彦徐徐踱步回到包间，在付冷承坐的位置上，找到了一根头发。他捡起那根黑发，凤眸深沉如水。付家别墅“阿柔，他向我问起你了。”
付冷承张着双臂，任由那双小手帮他宽衣解带，凉凉地开口。闵柔刚帮他脱下西装外套，听他这么说，手中的动作一顿，“他、他说了什么？”
“他想见你。”
“哦。”
闵柔不再多问，继续低头帮他脱衣服，又给他拿来了睡袍。付冷承披上睡袍，反手将她抱住，凝望着她问道，“你说，他会不会要你？”
闵柔怔了下，垂眸说道，“他已经结婚了……”“结婚又怎样？老婆能比得上初恋？”
他不以为然。闵柔望了他一眼，迟疑了下，终是忍不住问，“他要是开口要我，你……会答应吗？”
付冷承摸了摸她的小脸，笑得高深莫测，“阿柔，我说过，这一次看你的了。”
闵柔垂眸靠在他怀中，掩住眼底浓浓的失落。次日，闵柔出现在了凌子彦面前。当看着他徐徐走来时，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是如记忆中的那样俊美非凡，只是他嘴角噙着那抹笑，如春风和煦，眼底虽然仍没有温暖，却没了先前的阴郁。他不再是那个阴郁寡言的少年，而是从容微笑的男人。凌子彦对面坐落，凤眸盯着她，沉声开口，“闵柔。”
闵柔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垂着眼睛淡淡问道，“你见我有什么事？”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付家？”
半响，他突然问。“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她的态度不是很好。凌子彦却不在意，又是说道，“我一直在找你，可都没有你的音讯。”
“你知道的，我不想见到你……”“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如若你愿意，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
闵柔抬眸望向他。凌子彦正色说道，“我会把你从付家弄出来，会给你应得的东西。”
闵柔一怔，眼睛瞬间泛红。事实证明，乔瑾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她明显的感觉，凌子彦变了。他不再早归，他回来得越来越晚，她每晚都在厅里等他，等到醒来时，已经在了床上，可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她几乎都见不到他的面，更别提说话了。可到了后来，他干脆就不回来了，她每夜的等待，总是在昏睡中被庄宁唤醒，“夫人，凌先生今晚不回来了，您上楼去睡吧。”
乔瑾悲凉得发现，他慢慢地疏远她。她加班不回去吃饭他也不管了，只有肖琦在旁劝说。她吃饭吃得少他也不管了，只有庄宁在旁劝说。就连半夜惊醒，身侧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乔瑾终是忍不住，拨了他的电话。“阿彦，你怎么都不回家？”
她轻声问道。那端，许久的沉默，而后沉沉的声音传来，“最近很忙，没时间回去。”
她还想再说，他已匆匆挂了电话，“要开会了，就这样。”
嘟嘟——那一串忙音，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她知道事情不正常，可想不出任何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变了？眼前不由闪过一幕，那个女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脑海。难道会是因为她？乔瑾忽然有种无力之感。铃铃——手机骤然响起，她以为是他，猛地拿来一瞧，却是苏萌萌的来电。“阿瑾，再过十天就是你的婚礼了吧？都准备得怎么样啦？”
苏萌萌嚷着声音问道。她怔了怔，轻声说道，“我不知道，都是他在准备……”“大哥真是好啊，舍不得让你操心，自己倒是全包了！”
苏萌萌在那边感慨，又是嚷道，“阿瑾，你说我这个伴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乔瑾扯出了一抹笑，“你只要负责美丽就成。”
“别介，我是要给你当绿叶的成不？怎么能抢你的风头？嘿嘿，不过我们家阿瑾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般人还真是抢不了头风的……”苏萌萌将她海夸了一番，忍不住问道，“对了，伴郎是谁？”
“希望是迟绍？”
乔瑾反问。苏萌萌直言不讳，“嗯，要是他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人站一半，想想都很开心的……”“不是想放弃了？”
苏萌萌沉默了下，开口说道，“我觉得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上一秒我才下决心离他远远的，可下一秒一见到他，所有的决心都瞬间崩塌……只是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好，心里也不难受了，之前的纠结也没了，就想着要是能这样一直看着他，这辈子也够了……阿瑾，你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乔瑾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爱情的世界，最是难说。谁又能做爱情的判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