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知道问她也是多余,颔了颔首让她回去了。室内一片冷寂,似乎连空气都要让人窒息。乔瑾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混乱。其实婚礼办不办,她都不在乎,只是原先一直都在准备的婚礼,突然就说不办了,这实在让人诧异。事出有因,他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让他的秘书来告诉她,又算是什么?她想,这个事情,她还是有必要问个为什么的。乔瑾并不急于打电话去质问,她依旧窝在沙发上等他。晚上九点钟,庄宁前来告诉她,“夫人,凌先生今晚不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乔瑾又是坐了半响,掏出了手机,拨了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她又拨了另一串号码,待到接通,她徐徐说道,“肖秘书,打扰你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夫人您稍等,我问问。”
“好。”
半个小时后,肖琦回了电话,“夫人,凌先生正在不夜城。”
此时的不夜城,正是最热闹的时辰。衣香鬓影,酒醉金迷。奢华的大包间,一群人男女正在寻欢作乐。男的是清一色的西服,女的打扮各异,可都是颇有姿色。包间的主位上,两个男人相邻而坐,一杯杯地喝着酒,聊着天,看上去交情很好。“那日能见到闵柔,还真是要多谢付副董。”
凌子彦喝了口酒,幽幽笑道。付冷承回以微笑,“凌先生哪里的话,应该的。”
“闵柔这个人,我要了。不知付副董肯不肯放人。”
“哦?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凌先生已婚吧?”
付冷承一脸的意味深长。凌子彦不动声色地笑道,“已不已婚,跟要人没有冲突。”
“也是,家花哪比野花香。不过要是凌夫人知道,该伤心了。”
“付副董真是贵人操心多。”
凌子彦语气有点儿冷,可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哪里哪里,凌先生要人,我肯定得双手奉上。”
付冷承喝了口酒,冲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出去了一趟,而后带进来了一个女人。女人娇柔妩媚,正是闵柔。凌子彦瞥了闵柔一眼,闵柔亦是望向他,眼底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凌先生,人在这里了,能不能带走,这得看你的本事了。”
付冷承凉凉笑道。凌子彦微笑问道,“付副董想怎么玩?”
“怎么玩都可以?”
“奉陪。”
付冷承笑了,“不如就来个最简单的,丢骰子比大小。”
“付副董想要什么赌注?”
“既然凌先生要的是人,我自然也是要人。”
凌子彦凤眸眯了眯,笑容不改,“付副董想要谁?”
“这包间里的女人,随意都能选?”
包间里面的女人一听,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落在了凌子彦的身上。凌子彦点头,“自然。”
“那好,我选她。”
付冷承的手指一伸,指向了门口的方向。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女人,她显然是刚进来不久,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漂亮的脸蛋没有多余的表情。凌子彦瞥过去的目光,在看到那抹身影时,眼瞳瞬间缩了缩。乔瑾一走进来,就发现整个包间的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她心底狐疑,却是不动声色。“凌夫人,凌先生在这边。”
付冷承突然喊了声,让众人顿时抽了口冷气。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凌夫人?居然还成了赌注?乔瑾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徐徐朝那边走了过去。慢慢地,乔瑾的目光落在那抹娇柔的身影上。只是那么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那晚,凌子彦强抱的女人,他的前女友。乔瑾刚收回目光,就感觉到了一抹凉凉的注目。她徐徐抬头,对上了付冷承的视线。他冲她笑,透着意味深长。她心底忽然有点儿不舒服,下一秒,已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凌夫人,恭喜你成为我选的赌注。”
赌注?什么意思?乔瑾心底的狐疑更甚,而“赌注”二字让她微微蹙眉。“我跟凌先生要玩一个游戏,他选了闵柔,而我选了你,谁赢谁把人带走。”
付冷承很自觉地为她解惑。所以,他是把她当做赌注了?乔瑾望向凌子彦,可他并未看向她,只是微勾着嘴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根本不信付冷承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用她做赌注呢?她走到了他身前,刚想开口,付冷承已经抢先了一步,“凌先生,可以开始玩了吗?”
凌子彦沉凝微笑,却是不语。“凌先生不会是玩不起吧。”
付冷承嘲讽一笑,语气透着轻蔑,“若是玩不起,那还真别出来玩。”
凌子彦幽幽笑了起来,眼底敛着无人能懂的情绪,狂妄地说道,“这世上,还没我玩不起的游戏。”
“那就请吧,一局定输赢。”
付冷承手一伸,立刻有人拿来了骰子。乔瑾早已定住,原本的不信,此刻却成了笃定。她盯着凌子彦,可他从未看她一眼。眼底从惊怒,慢慢地变成了可笑的哀戚。那一刻,一颗心,凉得彻底。心底的刺痛那么明显,让她唇色都微微发白。赌注二字,她并不陌生,之前在澳门,司徒夜就曾提出把她当做赌注。那一次,她虽是难过,可不似现在这般揪心。这一次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都绷了起来。而在另一边的闵柔,脸色透着苍白,可她只是垂眸,掩住眼底深深的失落。付冷承将手一摊,骰子就在他掌心。“谁先来?”
凌子彦微笑,“付副董先请吧。”
付冷承也不客气,握拳就要将手中的骰子扔出。突然,有道冷冷的女声响起,“把我当做赌注,你们问过我的意思吗?”
乔瑾声音极冷,她昂着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决定我的人身自由?”
付冷承手中的动作一收,饶有兴味地一笑,“我当然没有权力,可凌先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