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你们废话,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呢。”
陈米可挥挥手,打断了这个话题,她转向那个卖蘑菇的男人,逼问道:“说吧,到底在哪里摘的?”
“我不说!”
男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似乎真的不打算招供。他去古墓地盗墓,一定是犯了什么禁忌,男人不敢承认的。陈米可眸光一寒,指尖已经夹了一枚银针。只要她将银针插入对方的前颞叶里,对方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只是唯一麻烦的是,会对人的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陈米可一般不想使用这一招。安小弃见陈米可踌躇,赶紧跳出来,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东哥,用痒痒粉行不行?保证痒得他哭爹喊娘,什么都招了。”
陈米可一头黑线:安小弃这随身都带些什么东西呢?那个装饰用的小挎包里,居然随随便便就能拿一包痒痒粉出来,也是醉了。两个女的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呢,岳司南已经走过去,倾过身,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动作极优雅,颀长的身体微倾的弧度,乍一看,还以为在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情话。可是,男人的脸色却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等岳司南直起身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我……我带你们去……”男人像看恶魔一样瞧着岳司南,岳司南的脸上仍旧含着一抹微笑,很绅士的感觉。陈米可与安小弃看得目瞪口呆。岳司南说什么了,把对方吓成了那样?在四人一道去古墓遗址之时,陈米可扯了扯岳司南的袖子,轻声问:“你到底威胁他什么了?”
“我没威胁他。”
岳司南淡淡道。倒不像是假话。“那你说什么了?”
陈米可惊奇地瞧着他。男人明显吓得不轻,这一路过去,连正眼都不敢看岳司南,仿佛岳司南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脸上也始终没有恢复红润,白得跟纸似的。“想知道?”
“嗯。”
“唔,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岳司南唇角勾起,又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来。陈米可一愣,随即一拳挥了过去,“去死!”
这男人怎么无时无刻不想占她的便宜?再说了,她都被他亲了那么多次了,怎么就亲不够呢?岳司南没有躲开,只是在陈米可挥拳过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顺势,捏住了她的手腕,稍一拉,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牢牢地压着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陈米可的身手应该算是不错的,可是在他面前,偏偏不堪一击到了极致。他仿佛清楚她所有的套路,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制住她。陈米可很挫败。就这样挫败地被他拉近他的胸口,莫名地想起刚才在赛马场,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岳司南的气息,薄荷烟草的味道,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都要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了。“你们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走在前面的安小弃转身发现两人黏一起去了,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拽住岳司南的胳膊,不客气道:“东哥,别碰我男朋友啊。”
岳司南笑了笑,由着安小弃把自己拉远。陈米可一脸讪讪,但还是忍不住回驳了一句,“喂喂,是你男朋友碰我好不?”
走在最前面的带路男人心里一阵感叹:贵圈真乱啊。一男人抢五岁小女孩的男朋友……太乱了!好容易走到一个被植被掩埋的洞口之前,男人说什么也不肯往前继续走了。他指着里面说:“蘑菇就是在这里摘的,上次来的时候,我们有两个人,我在外面放风,顺便采点野味,他进去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出来,我听到了他惨叫了一声,想起之前关于诅咒的传说,就赶紧跑了。”
“那个人估计已经沾上了那东西,死在里面了。”
陈米可拿起一根棍子,将洞口前挂着的藤蔓与灌木丛拨开,果然见到一个黝黑的甬道,甬道四周有人工凿斧的痕迹,应该是那个墓地无疑。“行了,你走吧。”
陈米可挥挥手,然后拿出随身带的口罩,戴好,“至于你们两个,就在外面等着我。”
她说的是岳司南与安小弃。里面凶险异常,进去就是冒险。犯不着让大家都陷入险境。“那不行,万一你找到解药,一个人跑了怎么办?我又不认识你,上哪找你去?”
安小弃摇头。岳司南连废话都懒得说,直接朝洞里面走了去。陈米可愣了愣,赶紧追上岳司南,“你怎么——”“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涉险吗?”
岳司南回头,轻声打断她的话,洞口里面的光线已然昏暗,岳司南的脸隐在光与影之间,美得和雕塑一样,让人恍惚,恍惚觉得他此时的眼神,如斯深邃,深邃而温柔。坚定的温柔。陈米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半天,她才憋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谁。”
这句话,让岳司南眸底一痛。陈米可已经大喇喇地走上前去了,“你们两个拖油瓶要跟着也行,不过,进去得听我指挥,别私自行动。”
她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地走出了老远。安小弃也蹦蹦跳跳地跟了过来,她走到岳司南的旁边,抬头仰面瞧着他,“大哥哥你为什么伤心了?”
安小弃虽然年龄小,但是却比同龄人洞悉许多,她善于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她能够在坏人环伺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原因之一,所以,虽然隔着暗色,安小弃看不清岳司南的脸,却还是能感觉到围绕在他四周的淡淡忧伤。岳司南微微一笑,弯下腰,将安小弃抱了起来。“里面路况不好,我抱你吧。”
他淡淡道。安小弃“嗯”了一声,也伸出手臂,抱住了岳司南的脖子。小脸依偎在他的颈边。岳司南高大的身材让安小弃倍觉安心,而且,帅哥的身边暖暖的,真想一直靠着他。就像……靠着爸爸一样。安小弃一念至此,不免鄙视了自己一句:自己果然是有恋父情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