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眉头皱了一下,一副不想去的样子。安想抿起嘴角,心里虽然有些不好受但都没表露在脸上。她继续劝说,“那你带妹妹去做秋千好不好?”
安想现如今的精力都放在了小远身上,她希望他能重拾欢笑,忘记可怕的事情。小远看了小雅一眼,虽仍不情不愿的,但他朝秋千靠近了。小雅见状开心的跟上,安想和刘姨则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个孩子。“小少爷会慢慢好起来的。”
刘姨不知是在对安想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她在韩家带了多年,看着韩孝成长,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而现在,小远在她的眼中就好比自己的孙儿,如果能让他好起来,她也是愿意付出一切的。“嗯,一定。”
安想语气十分坚定。她坚信小远会好起来的。等他慢慢的长大,等那段记忆渐渐的从他脑海中消失,他就一定会好起来。“哥哥,高一点,再高一点。”
小雅坐在秋千上兴奋的大喊。小远皱了皱眉,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些,将秋千推出好远。听见小雅银铃般的笑声,他的嘴角慢慢有了柔和的弧度。可是,欢乐对他而言仿佛只有那么一瞬,一瞬之后,他的眼中写满了惊惶。因为他看见小雅从秋千上摔下来,从半空中坠落的小雅裙角被风吹起,像是一只翅膀被折断的蝴蝶,她来不及尖叫人已经重重的落在地面,然后没有了知觉。一瞬间,他吓得怔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像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情。然后,他看到妈妈和刘奶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这个时候,他很想要挪动一步,可脚却比灌了铅都沉。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眼睁睁的看着小雅被一行穿白大褂的医生带走,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你妈妈会照顾好小雅的。”
刘姨轻声的安慰他,唯恐他会自责。“刘奶奶,小雅会死吗?”
童言无忌,小远看到小雅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以为她死了,才会连痛都不喊,也不哭。他记得小雅过去总爱哭鼻子,不管多小的一件事,总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红了眼眶。“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刘姨匆忙用手捂住小远的嘴,唯恐慢一步小远的话就会应验。“小远,小雅会没事,所以现在我们回去等妈妈的消息,好不好。”
害怕小远胡思乱想,刘姨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我们去看看爸爸,小远应该想爸爸了对吧。”
小远想了想,点点头。带着孩子到立扬的家门口,刘姨按了门铃。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是开门的人不是韩孝也不是立扬,而是费妮。“刘姨?”
费妮过去经常往韩宅跑,因此刘姨还是比较熟悉的。刘姨问,“费小姐,少爷在吗?”
“哦,在。”
费妮话音刚落,刘姨牵着小远的手就进门,样子看上去有些焦急,让费妮不禁想,是不是安想出什么事了。但只是一瞬间,她苦笑起来。费妮啊费妮,你怎么就这么欠呢,那人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又瞎操什么心。暗骂一声自己犯贱,费妮一声不吭的将门掩上,然后回房。她不想听任何关于安想的事情,因为她害怕自己忽然忍不住去关心她。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无法容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韩孝正在书房工作,他每个周末都耗在书房,今天已经在里面坐了一整天了,饭也没出来吃。费妮进屋后,立扬客客气气的将刘姨带到了书房门口。“您自己进去吧,我不敢。”
立扬悻悻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刘姨点点头,道了谢。立扬说了句没事儿,便下楼。刘姨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里面没声音,她又敲了一下,并冲里面喊,“少爷,是我,我和小远过来看看你。”
里面总算有了动静,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门被打开。韩孝清瘦了好多,脸色有些憔悴。他蹲下身将小远抱了起来,问,“小远在家乖不乖。”
小远没说话,表情闷闷的,他还在想着小雅从秋千上摔下来的事情。犹豫了好久,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韩孝,他是小小男子汉,不能够犯了错就当缩头乌龟。“爸爸,小雅受伤了。”
小远说话的时候眼眶忍不住红了,尽管他忍了好久,但眼泪就是不受他的控制。“怎么回事?”
韩孝的眉心一沉,很担心。“是我,我把秋千推得太高她才会摔下来的。”
小远声音已经梗咽不堪。“小远,这不怪你,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小雅也不会怪你的。”
刘姨心里沉甸甸的。小远责任心太强,像极了小时候的韩孝。但她不知道这算是缺点还是优点,她只知道,责任心太强束缚了韩孝太多,也让他承受了太多。“是的小远,你不用自责,我们这就去看妹妹好不好。”
韩孝问了刘姨小雅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姨立刻给安想打了电话询问。“市中心医院。”
刘姨挂掉电话后说。韩孝立刻拿了车钥匙带着刘姨还小远开车赶往医院。在三楼的病房,韩孝找到了安想和小雅,安想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刘姨在电话里并未说起韩孝会来。她不知道他心里有了怎样的答案,所以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面对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韩孝目光淡淡的。“医生怎么说?”
韩孝看着病床上的小雅低声问安想。安想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愣了大概两秒钟才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医生说磕到了头,照个片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可以出院。”
她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怕韩孝没听懂,她准备重新捋一遍自己不完整的话。但她刚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韩孝已经转身出去。安想怔在原地,满眼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