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很理解他父母这些想法,特别是叶桂芝的想法。本来是好心,可是因为对方不喜欢她,对她有成见,结果她的好心在他们的眼里也变成了巴结。她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伤心的,和姜毓仁的路还很长,才不能这么轻易退缩。顾小楠深深呼吸几下,然后快步下楼,因为她好像听见了他进门的声音。车子在门外停着,王斌提着姜毓仁的公文包跟着他下了车,顾小楠没有走出去,只是站在客厅里等着。“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毓仁看见她,问。王斌见了顾小楠,两人礼貌地点点头,并未说话。“刚到一会儿。”
顾小楠从王斌手里接过姜毓仁的公文包,对姜毓仁说。“姜书记,那我先走了,明天上午十点钟我来接您。”
王斌道。姜毓仁又跟他交代了几句,王斌便离开了。“我爸妈呢?”
姜毓仁问顾小楠。“在楼上,你爸爸刚才好像心脏病犯了,在休息。”
顾小楠道。姜毓仁一听,快步上楼。“爸,您感觉怎么样了?”
姜毓仁坐在床边,担忧地问。“躺了一会儿好多了。你刚回来?”
姜启华问。“嗯。”
姜毓仁道。顾小楠站在他身边,他才赶忙跟父母说:“我让楠楠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这些天,我比较忙,要是有什么需要,你们就跟楠楠说,她稍微清闲一点。”
他这一口一个“楠楠”地叫着,如此亲密,难免让他父母心中不舒服。顾小楠这才知道他是怎样固执的一个人,在父母面前也如此坚持,丝毫不让。而他父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客气地对她说“那就辛苦你了”。晚饭做好了,保姆就离开了。四个人坐在餐厅里,顾小楠给他们服务,可是,不知是不是已经熟到没有距离了,姜毓仁对顾小楠的说话和动作,在他父母的眼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密。吃完晚饭,姜家三人坐在客厅看电视,顾小楠去收拾碗筷。“你别告诉我,你打算让她晚上也住在这里。”
叶桂芝对儿子说。“不行吗?”
姜毓仁笑了下,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将来要和我结婚的人,现在住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我还需要她照顾——”“你听听,你听听你儿子在说什么。”
叶桂芝生气了,对丈夫说,转脸又对着儿子说道,“还什么住在一起没问题,毓仁你当你是什么?现在还没结婚就这样,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你好歹也是柳城的一把手,未婚同居,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您生气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好办,周一我和她去领结婚证,不就正式了吗?正好我们两个人的户口都在这里。”
姜毓仁道。他父母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还是假,顿时惊呆了。顾小楠收拾完厨房,洗了一串葡萄和几个苹果端了过来,正好碰到这一家人说到这个地方停住了。她哪里知道他和他父母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便将水果放在茶几上、他父母的面前。“伯伯、阿姨吃水果。”
顾小楠道,说完就坐在姜毓仁身边。可是那一家人依旧一言不发,这让顾小楠心里很不解。沉默好一会儿,叶桂芝才对顾小楠说:“辛苦你了。”
顾小楠哪里料到叶桂芝会跟她说这样的话,赶忙说:“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唉,我也懒得做这恶人了。”
叶桂芝道。“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
姜启华对妻子说。叶桂芝便赶忙拿来两人的外套,给丈夫穿好,出门了。送他父母出去,顾小楠才不安地对他说:“你这么做,会不会太——”“没事的,楠楠,事情到了这一步,要适当给我爸妈一些压力,要不然他们是不会重视我们的意见的。你放心,我有分寸。”
姜毓仁道。“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你妈妈恐怕会更恨我!”
顾小楠叹道。姜毓仁父母的到来,给顾小楠和姜毓仁这尚未成熟的感情带来了巨大的挑战。鹭园小区东面是个小公园,姜启华和叶桂芝二人慢慢散步到那里。公园里树木参天,夏日里凉爽宜人,现在这样的冬春之交的夜晚,未免就有些冷了。“老姜,你说,儿子这是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了?”
叶桂芝问。“他有那个想法是肯定的,这也很容易理解,和聂瑾不冷不热那么多年,有了顾小楠这样热情的人,他会动心思是很正常的。”
姜启华道。“可是咱们儿子从小做事就很让人放心,你说怎么到了这件事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
叶桂芝道。“他现在呢,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都想要急切让咱们答应他的要求,如果咱们两个和他硬着来,肯定是适得其反,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他和咱们越来越远。”
姜启华道。“那你的意思是要答应他?”
妻子问。“你愿意?”
“怎么可能?只是,如果咱们硬碰硬的话,他真的去领了结婚证怎么办?”
叶桂芝说道。“他就是想让咱们多和那孩子接触接触,那咱们就多接触一下,你就别当做儿媳妇来看待,就当她是儿子的朋友,帮过儿子的忙,不就可以了?”
姜启华慢慢走着,说道,“毓仁现在工作很忙,咱们过来是照顾他来了,要是这段时间咱们和那顾小楠关系处不好,不是给儿子添乱吗?你那么心疼儿子的,这会儿就为他牺牲一下,至于结婚的事,慢慢再说。”
叶桂芝觉得丈夫说的有理,便说:“唉,毓仁怎么就看上她了呢?选谁不好啊?”
“你自己问他去啊!”
姜启华道。“算了,我问也白问,不去自讨没趣了。咱们回去吧,这会儿冷了。”
姜毓仁和顾小楠在家里,却不知父母已经做了怎样的决定。看着时间不早了,顾小楠便说自己准备回去了,应该等他爸妈回来后道别再走的,可是也不知道他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姜毓仁也知道,当着父母的面和顾小楠住在一起很不好,就答应她了。等姜启华夫妇到来的时候,顾小楠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