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们都有所了解。问题是,那位顾老师的男朋友亲口跟我们说,是你为了更有利接近他未婚妻,才将他从柳城调离。正如你所说,你和那位顾老师正式交往是在那次诬陷事件之后,而她男朋友的调离是在那之前,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去争抢下属未婚妻?你能说明一下当初那排你下属离开柳城的目的吗?”
调研组询问道。显然,姜毓仁没有预料到这个时间差的问题。从时间上来看,他的确有嫌疑。而且,他当初让曹文康去省委党校学习本来就有私心,现在被提出这个问题,难免会有所心虚。预谋并利用职务便利争抢下属未婚妻,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时间,在慢慢走着,而姜毓仁,再度陷入了这个漩涡。对于曹文康来说,局势很是尴尬。原先被派去省委党校学习的时候,还是兴冲冲的,期待着自己可以回来大展拳脚。没想到在离开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他成为了别人的笑柄。更让他愤懑的是,年后回到单位,竟然只是将他从市政府办公室调到市委办公室,负责外联。至于级别,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经常看着姜毓仁从他眼前走过,满脸意气风发的样子。曹文康却不得不向他陪笑脸、低头问候,而姜毓仁,似乎对他很平常,没有任何愧疚。曹文康的心里很不爽,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服不服,面对权势必须低头。如果换做是旁人,或许就放下了。毕竟顾小楠早就和他分手了,而且他对顾小楠的爱也没那么深,何必执着呢?只是,因为他是曹文康,他不能接受自己被顾小楠那样的女人甩了,而且,顾小楠还是为了攀高枝甩了他,给他戴了绿帽,让那么多人来嘲笑他,这是觉得不能容忍的。不过,幸好他没有被人利用来给姜毓仁找麻烦,要不然去年就跟李航一起被姜毓仁收拾了。现在想想,姜毓仁这个人还真是够狠的,以为他只不过是个靠着关系上位的官二代,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在姜毓仁不经常在他面前出现时,曹文康还能保持理智,现在又被调到姜毓仁眼皮底下,曹文康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特别是看着姜毓仁处处作秀,让别人来表扬吹捧,曹文康内心里最后的一丝坚持彻底被压倒。他要报复,即便他不能让姜毓仁失去现在的一切,他也要让姜毓仁难受。也许是老天眷顾他,让他被调去接待此次的中组部调研组。这个调研组有多少分量,他也从旁的渠道了解到了。而他的机会,就这么来了。他不怕密告姜毓仁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因为他已经有了后路。如他所料,姜毓仁的确是遇上麻烦了。姜毓仁知道,这是曹文康干的,可是,绝对不是曹文康主谋的。他虽然不是很了解曹文康,可是,他很了解这类事件的脉络。一定是有人在指使曹文康!仔细想想,年后有一天,突然在市委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碰见了曹文康,还打了招呼,后来才听王斌说曹文康被调过来了。他问是谁调的,王斌却不知道。是的,这种事,即便王斌给他一个名字,也不见得就是真正做那件事的人。当时他也没在意,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接待调研组的领导时,在服务人员里看到了曹文康。或许,当时他就该预感到会有什么意外。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敏感,曹文康是市委工作人员,被调过来接待上级检查组也很正常。而且,他和顾小楠之间的事,和曹文康无关,即便曹文康曾经是顾小楠的男朋友,那也是过去时了,没有发生过关系,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那样的男朋友,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而已,更加不值得他在意。然而,此时坐在调研组的办公室里,姜毓仁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他不该那么大意的。像曹文康这么有价值的棋子,谁不想用一下?“姜毓仁同志,请你好好想一想,你是否早有预谋抢夺下属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为了这个目的将下属调离柳城?”
调研组的一位工作人员问询道。这次来的调研组,是老同志组成的,可是也有一些为他们做文书工作的年轻人。“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能不能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
姜毓仁道。他必须想清楚再回答,否则,很有可能会掉进别人的陷阱。因为,既然有人能把曹文康弄到他面前,让曹文康去告发他,那么,难免就会继续设下圈套等着他钻,他必须时时小心。那名负责问询他的年轻人回头征询领导的意见,背后坐的几位互相看看对方,点头。姜毓仁离开调研组下榻的市委指定接待宾馆,司机小刘赶忙将车子开到宾馆大楼出入口,服务生跑过来为书记拉开车门,姜毓仁便坐了进去。“姜书记,去哪里?”
小刘忙问。姜毓仁闭着眼,道:“去望月小区。”
小刘赶紧将车子驶出宾馆大院,开往望月小区。姜毓仁打开门,几乎是扑到沙发上的。他不想回去鹭园8号,父母在那里,他不想让父母知道这突发状况,自己想办法解决。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他想安静却安静不了,手机铃声在这房间里听起来那么响亮。不想理会,他就那么趴着,等着打电话的人自己挂断。对方似乎没有想挂断的意思,一分钟后,手机再度唱起歌。他懒洋洋地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摸出手机,睁开眼看了下,是爸爸打来的!“爸,什么事?”
他坐起身,掩饰着自己真正的情绪,问道。“你那边出事了?”
爸爸问。他早该料到的,这种事根本瞒不住爸爸,调研组里有人给爸爸透露消息的。“嗯,我会想办法的。”
姜毓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