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算了,我也不多嘴了,你啊,看这样子就是有主意了。毓仁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好命,遇上你了呢?”
穆玉英道。其实,在书房里,严辉和姜毓仁也说了类似的话。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事,也没有完美的人,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吧!周一上班,虽说是这学期最后的两天了,顾小楠还是很认真地上着班,把实验结束了,整理好所有的用品和试剂,等到开学再继续,因为过几天姜毓仁去北京报到的时候,她也会一起过去。北京,那是她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她没有聂瑾那么拼命,不像聂瑾一样把事业放在首位,或许是因为她太懒了,吃不了太多的苦,只想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把事情做的最好。可是,去了北京学习的话,估计就得变得和聂瑾一样了,那种工作强度,不是她能控制的。而且,出去了就是给别人打工,工资低廉到只够维持最低的生活保障,工作却是极其辛苦的。不过,这也没办法,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给人干活就是由不得自己。想到聂瑾刚过三十岁就是省一院外科主任,顾小楠的心里隐隐有种失败的感觉。不是她非要和聂瑾去比什么,只是,因为姜毓仁的存在让两个人有了点关系,顾小楠才会这样关注聂瑾。其实,从内心里,她根本不想输给聂瑾,不想让聂瑾瞧不起她,认为她只是会依靠姜毓仁的没有自我的女人。然而,只有聂瑾自己知道失去了什么。那晚看到顾小楠和姜毓仁,顾小楠手上的戒指突然闪了下她的眼,她便注意到了。没想到他们已经——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他们结婚是迟早的事。虽然她和姜毓仁分手了,可是现在看起来,自己当初并没有看错姜毓仁,他的确是个长情的男人!长情又怎样,和她早就没关系了。那晚和杨凯东放纵一夜,天亮后回到家里躺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只不过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其实根本没有放下姜毓仁。明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心底还是——难道说她真的爱姜毓仁吗?后来的几天,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一看见杨凯东,她的脑子里就想起那晚上的事,身体里的渴望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头。她和杨凯东约会过,不过多数时候是他主动,而她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基本就答应了。现在,整个医院里都传说着她和杨凯东交往的事。传就传吧,她不在意。徐霞客曾说过“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其实和男人交往也是一样的。和姜毓仁交往三年之后——虽说那种交往不是正常的恋人交往——任何男人都入不了聂瑾的眼了,这个杨凯东,还算是不错的,可就是比不了姜毓仁。聂瑾啊聂瑾,为什么你总是要让自己执迷于过去的人呢?既然觉得姜毓仁好,早先为什么不珍惜?这么想着,聂瑾就后悔起来。和杨凯东,恋人间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虽说他和姜毓仁没法比——当然专指气质——可杨凯东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而且,她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结婚的话,就要过日子,谁靠气质过日子?还是现实一点好了。于是,在某一天,聂瑾主动提出和杨凯东正式交往。杨凯东自然是很高兴的,终于等到了这天一样。两个人一起下班,手挽着手,让外一科的全体医生和护士跌破了眼睛!聂瑾开始谈恋爱了!姜毓仁从堂妹姜心雅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微微惊讶了一下。其实,他有什么好惊讶的,可他还是会意外。想想当初和聂瑾的那三年——或许,聂瑾真是爱上那个人了,所以才愿意放下她的骄傲和那个人交往吧!挺好的,很好,非常好!这样一来,他也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十七号,姜毓仁的调令就到了省委组织部,通知姜毓仁在春节放假前去北京报到。时间很仓促,今年的春节假期从元月二十二号开始,没几天就要放假了。接到调令后,姜毓仁按照省里的安排,将工作交接给周市长暂代,新的市委书记要到年后才能到岗工作。十九号下午,姜毓仁便乘坐飞机赶赴北京。因为太突然,顾小楠没有和他一起去,留在家里等着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顾小楠的心里,猛然生出无尽的孤独感。她已经决定留在柳城了,而姜毓仁今天这一去,今后两个人就将天各一方。虽说这个时代信息发达,即使身在天涯海角,也可以有机会说话,甚至看到彼此。可借着通讯设备,总是不如以前这样没有阻碍的见面舒服。顾小楠窝在沙发里,手上拿着手机,等着他的电话。从Z市坐飞机去北京,不耽搁的话,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现在距离他登机前打电话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按道理说他应该到了,怎么还没回信呢?手机屏幕的灯,一次次被她摁亮,来个短信都能让她激动好几秒种,激动过了才发现来的都是垃圾短信。想想要和他分开不知道几个月,顾小楠的心里就难受地不行。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习惯到根本无法分开了,可是,过完年他正式上班以后,天涯海角各一方,唉!飞机上,姜毓仁的手机一直是关着的,下飞机后正在排队取行李,有个年轻男人就过来和他打招呼,这才得知是单位派来接他的人。上车之后就直接去了单位给他安排的暂住的酒店,之后就是内部的一个小型欢迎宴,总之,姜毓仁一直被人包围着,连个单独的时间都没有。吃饭的时候好不容易找机会溜出去,打开手机给顾小楠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可是说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顾小楠的心里,那种孤寂感一点点吞噬着她。不行不行,顾小楠,你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能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要不然你就完了。这么安慰自己是一回事,能不能管用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