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邵子恩离开了,薄心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虽然这个男人现在不会对她怎么样,可这样的相处氛围,实在是太危险了点,她必须要为自己考虑。在房间里环视一圈,薄心凉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利器,只在桌子上有一个玻璃水杯。原本是想把水杯摔碎,然后用碎片来自保,可是想了想,薄心凉还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水杯放在了床头。在这里将水杯摔碎,邵子恩一定会发现的,而且碎片和小刀不一样,小刀有外壳,可以很好的收起来,如果是碎片放在身上,一定会把自己弄伤的。最好的方法,还是把这个可以用来正当防卫的水杯放在床头,就算邵子恩一时兽性大发,想要对她图谋不轨,她抬手就可以拿到水杯。这么想着,薄心凉稍微松了一口气,额头甚至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抽出纸巾擦擦额头,薄心凉刚想法纸巾扔到垃圾桶,就听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手上丢东西的动作拐了个弯,薄心凉精准无误的将纸团扔到了邵子恩脸上。“你干什么?”
邵子恩的脸色臭的可以。“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薄心凉拍了拍手,靠在了枕头上。知道薄心凉心里不痛快的厉害,邵子恩莫名地就是没法冲着她发火,只能走到床边,用力的将被子拉出来,然后铺在了地板上。“连自己打的铺都会了,没想到你这么有觉悟啊。”
薄心凉忽然笑得眉眼弯弯。“你以为我和凌颢初那个家伙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女人吗?”
话一出口,邵子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有一种,已经把薄心凉当成他女人的感觉?薄心凉也意识到了邵子恩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多么的诡异。“呵呵。”
薄心凉皮笑肉不笑,“还是您老人家睡床吧,打地铺这种事情,比较适合我这种底层人士做。”
“让你睡觉你就睡觉,你以为我像凌颢初一样,说出口的话还能随便收回来?”
又牵扯上凌颢初了,薄心凉真的感觉邵子恩对凌颢初其实是由爱生恨了。“那你就去守着你的地铺吧,我很大方的不跟你抢了。”
薄心凉说完,迅速的躺到床上,连衣服也不脱,直接钻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个光洁饱满的额头。这种防备的样子让邵子恩气结,合着他费这么多事对她好,这女人根本就不领情!凌颢初那样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好的,能让女人一个接一个地为他前赴后继。抬手熄了灯,邵子恩闷声说了一句“睡吧”就没了动静。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两个人硬是谁也睡不着。薄心凉是因为不敢放松戒备,时刻警惕的防备地上的男人化身为狼。而邵子恩睡不着则是因为,痒。心痒难耐。自从云清去世之后,他身边再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而他也不需要那种聒噪的生物,可现在正躺在床上的薄心凉,似乎是个例外。一碰上薄心凉,他似乎就特别容易变得冲动,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邵子恩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动静也把薄心凉吓得不轻。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好不好?为什么邵子恩无缘无故的就这么不淡定啊?思来想去,薄心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邵子恩现在明显是在强忍,一会要是爆发出来还了得?这么想着,薄心凉先是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然后才把头探出来,一点一点凑近床边。“邵子恩,我睡不着,我们来聊天吧。”
“你想说什么?”
是你想说什么,而不是你想聊什么,这男人一开口就把她的小九九给拆穿了,真是没发沟通了。“我们就先说说,你把我抓到岛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薄心凉问了一个她很早之前就在奇怪的问题。“为了不让你和凌颢初凑在一起。”
“理由呢?目的呢?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这样做只能让苏允诺渔翁得利而已。”
薄心凉一直搞不清楚邵子恩的脑脑回路,按照她的判断,邵子恩之前和凌颢初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就那个云清的死,凌颢初是导火索,可也不该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倒凌颢初身上。原本薄心凉以为,凌颢初是很不够意思的抢了邵子恩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从另一个角度看,没了女朋友的凌颢初也是受害者之一。怎么就因为这一件事,两个堪称兄弟的人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几分不死不休的味道?“是不是觉得根本理解不了我?”
邵子恩的眼睛在暗夜里看起来也是煜煜的,“我早该恨他的,云清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我去痛恨凌颢初。”
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什么叫他本来就应该恨凌颢初?难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恨意,还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成?等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薄心凉好像想到了什么。“邵子恩,我在酒吧的时候,听说花姐是个寡妇,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啊?”
“不知道。”
凌颢初回答的非常迅速,语气里隐藏着他对这个问题的抗拒。完了完了,果然是一出八点档。肯定是花姐从小就给邵子恩灌输他应该憎恨凌家人的思想,时间一长,孩子就被洗脑了,对凌颢初那没头没脑的憎恨强烈到了一个境界,不把凌颢初扳倒,他肯定是不会停手的。这些到大家族果然是复杂,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更是肮脏而龌龊。“睡吧。”
邵子恩突然开口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必须要跟我住在一起,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相反,如果你坚持要搬出去,那母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忍你了。”
花姐一直是用对待儿媳妇的态度对待她,可一旦这个儿媳妇不成立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另当别论。不管怎么说,邵子恩说的这番话,还是站在了她的立场上,在为她着想。“知道了。”
薄心凉挪动着裹成一团的身子,远远的躺到了床的另外一头,尽可能的催眠自己,让自己尽快睡着,但却依旧保持了三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