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囚” 之前还停留在巨怪体内的能量巨剑突然扩散开来,化作一面半透明的能量罩将它包围封锁,上面不断有巨大的排斥力传来。 嗡嗡嗡嗡—— 来自四面八方的斥力将巨怪死死挤压在能量囚笼的中心,动弹不得。 巨怪疯狂地鼓动着浑身肌肉,同时发出阵阵刺耳的音波,可圣囚的封锁如同阴阳两隔,没有任何波动被泄露到外面。 “圣•裁” 噗嗤! 又是一把巨剑破开了它的防御。 “圣•囚” 嗡—— 能量屏障外面又多了一层半透明的罩子,同时巨怪所承受到的压迫力直线上升。 “圣•裁” 噗嗤! “圣•囚” 嗡! “圣•裁” 噗…… …… 如同放礼花一样,一重接着一重的光芒从希尔维雅的手中被释放出去,而巨怪则毫无还手之力的不断挨打。 实际上,不仅仅是化作巨怪的仲裁者和远处的青年,希尔维雅自己也对她目前所掌握的能量感到意外。 按理来说,像刚刚那些强大的剑技,平常自己能完整放完三四次就已经很极限了。 可是圣泉之中所传来的圣力源源不断,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正疯狂地向着她体内灌输。 而这些能量的源头,便是之前青年放在希尔维雅胸口的,那块来历不明的晶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希尔维雅意外地看向手中把握着的晶石,她能感受到,哪怕是现在,仍然还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每时每刻的在从这块神秘的晶石之中放出。 这些能量经过圣泉符印的转化,几乎能够以一比一的效率化作能够被她随意驱使的圣力,而希尔维雅本身是无法承受如此海量的圣力的。 所以她才要肆无忌惮地挥洒这些能量,尽快将它们释放出去。 这些能量小部分被她体内除圣泉外的另两个符印“圣洁”和“坚毅”所消耗,用来清除体内残余的毒素以及并合伤口。 剩下的大部分则都被她用来无休止地攻击巨怪。 可即便是这样,每秒钟仍然有不少富余。 ‘好可怕的能量供应……’ 怪不得仲裁者所搭建的法阵能有如此威能,怪不得之前的巨怪能够近乎无休止的再生和进化。 原来都是这块晶石的功劳。 只可惜,仲裁者这千年的准备,如今反倒应在了它自己的身上。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此时的巨怪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它始终没有表露出接近死亡的迹象。 ‘既然如此……’ 希尔维雅见状摆出认真的神情。 只好使用那招了。 在为圣殿四处征战等等几年里,希尔维雅经过了很多场战斗,甚至是战争。 而作为少数参与过黎明战争,甚至能够活着回到圣殿受封的生还者,希尔维雅是圣殿高层中罕见的,掌握了战争技的剑客。 战争技,顾名思义,是主要用于战争的可怕技术,它们无一不损耗严重,威力巨大。 而说到损耗严重,如今手握晶石的她,还有什么是消耗不起的呢? 碰巧希尔维雅所掌握的战争技中,有一个可以实现对小区域敌人进行点杀的效果。 这一招通常需要至少一整个编队训练有素的圣骑士共同供应能量,并且要按照正确的方式布阵才能施展出来。 不过现在嘛… 只见希尔维雅伸出双手,掌心一前一后对着巨怪,目光透过指缝锁定住巨怪的头顶。 她胸前的圣泉符印愈发明亮,前方悬浮着的晶石快速旋转起来,身后的那轮圆月虚影越来越巨大。 ‘有本事就连这招一起接下吧,怪物。’ 这样想着,她四周的光芒猛地一涨,淹没了一切。 战争技— ——三式 轰!!! 巨大的亮银色光柱突然从希尔维雅身后爆射而出,如同瀑布、海啸、台风,如同天谴,如同上帝按下的手杖。 狂暴的能量汹涌澎湃,它们争先恐后的从晶石中涌出,化作最纯粹的圣力抹除着巨怪的身体、意识、一切! 啵。 先前囚禁住巨怪的数层能量屏障,在这道光柱下如同被子弹打穿的泡沫,瞬间便消散于无形。 轰轰轰!!!! 巨怪被狂暴的能量拍打到地面,下一秒,大地粉碎、岩石溶解,就连无处不在的空气也仿佛被分解消灭。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为可怕的攻击了。 奇怪的是,哪怕面对如此消耗,希尔维雅面前的晶石仍然熠熠生辉,丝毫没有临近枯竭的现象。 这让她不仅对此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和忌惮,这晶石,真的是这个世界里应该存在的东西么? “不……啊啊啊……” 另一边,在光柱另一端的巨怪,哪怕经过了这么多次的进化,也依然无法抵御这如同核弹爆炸、天基武器一般的恐怖威力,它绝望地咆哮着,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缩成一颗小球。 坚韧的甲壳一层层地生成,又瞬间被融化蒸发,每分每秒都有数不清的身体细胞被彻底消灭,可仍有少数细胞进化出了足以抵抗圣力的性状。 这些细胞虽然只能比普通细胞多坚持几秒钟,可仍为巨怪的生存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在生死绝境的压迫下,巨怪体内的全部潜能都被疯狂地调动起来,毫无保留地向着更加强大的方向发起进化。 可是完全不够。 时间不够,养分储备也不够。 …… 到头来,生物的力量最终还是抵不过天灾与武器,在等不到尽头的漫长痛苦之中,仲裁者发出了失去一切的悲鸣…… 然后戛然而止。 ——— “……” 这绝望的嚎叫声是如此尖锐,居然穿过了狂风,穿过了汹涌的能量,穿过了层层阻碍,最终刺入了希尔维雅的脑海。 她面色痛苦,默默承受着仲裁者最后的反击。 结束了,仲裁者谋划千年的邪恶计划终于被打破了。 不知为何,希尔维雅对此并没有什么真切的感受,甚至和平时随手击败一个敌人的感觉差不多。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忘记了仲裁者的所作所为,对方在自己身上所做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和陆曦衣结缔的契约……这些都已经被她所遗忘。 让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在仲裁者的“遗言”中,希尔维雅不仅感受到了绝望与不甘,其情绪更多的是后悔与……恐惧。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像是对某种无形之物、某种还未到来的事情的恐惧。 这种恐惧也许已经超越了死亡,明明已经濒死的仲裁者,居然无视了自己的处境,转而会对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甚至自己根本来不及遭遇的事情,感到如此的恐惧? 它在害怕着什么? 将死之人除了死亡和痛苦,还会害怕什么? 尽管胜利已经尘埃落定,但希尔维雅的背后却被一阵寒意所笼罩。 死亡的只是仲裁者,而他的计划,真的也随之彻底破产了么? 如果没有,那仲裁者临死前,究竟是在惧怕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