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在花舞儿走的时候是拍着胸脯地说,只要在京口,有事就找他,那副神情就像这京口是他的地盘一样。花舞儿笑了笑,这话在若干年后若再说,那就是值钱多了。别了刘裕,花舞儿便是去找慕容冲,心里想着慕容冲此刻的心情可有平复?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凤皇,非梧桐不栖,只是,如今已经落入凡尘了,怎能不讲究着让自己去迎合这个世界呢?慕容冲那般的醒目,花舞儿只需问了问掌柜就知道慕容冲住哪间房了。一进门,便是感觉凌厉的剑气直扑面门,花舞儿大惊,身子一斜,出手握住了剑身,双目望向慕容冲,他是想杀她吗?慕容冲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怨气,他心中怨花舞儿弃他而去,听到推门声的时候,直觉便是出手。但想到可能是花舞儿的时候,便又是收了剑势,所有那一击虽看似凌厉,后劲却是不足。“慕容冲,要是我真死在你这剑下,你会不会后悔?”
花舞儿放开了握着剑身的手,已经出血了,这剑锋太利了。只是,花舞儿并不想博取慕容冲的,两个人之间还需要好好地谈一谈,这般想着便是将手放到了身后。“你不是和那毛头小子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慕容冲很不客气说道,收起剑来。他身子挺拔,这个时候似乎是故意地挺直了背,有些赌气一般。看着慕容冲故意背对她,花舞儿拿出手绢将伤口缠好,缓缓道:“慕容冲,是不是,你要我的眼中只有你呢?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在外面走动,也是需要朋友的。刘裕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何苦纠结在这一点上呢?”
慕容冲是纠结的,他是极端地以自我为中心,原本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现在融入了花舞儿,便希望这个世界里只要他们两个人。所以,不想花舞儿为其他的人,分一点点的心。但是又知道花舞儿说的又没有错,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就如今天连进个城都难,所以,慕容冲心中堵的很,堵的满是愤懑之气。“慕容冲!”
花舞儿上前,从后抱住慕容冲,头抵着他的背,有些累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性,知道你的骄傲的,也知道你做不了那些赔笑求人的事情。所以,就让我来好吗?他们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出门在外,终究是还要有人相助的,你知道吗?”
女人是该在家中等着凯旋的男人回来的,而不是四处的奔走!在慕容冲的心中便是这般想的,所以,看到花舞儿要为他的事一次次地出面,他何尝又不是难过呢?但是慕容冲的骄傲更是让他不允许这般的事情发生,可是他又真的做不来那些,做不来在不同的人之间周旋。他更擅长的是直接刀起刀落,干脆明了地杀人!“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慕容冲沉声说道。“你不推开我,我就不离开!”
花舞儿说道,她懂的他的害怕和不擅长的,这个男人啊,若不是有那么一段过往,如玉的他更适合在府中寻欢作乐的。可若是那样的慕容冲,她又怎么会看他一眼呢?慕容冲低头想扳开花舞儿的手转身,这一低头便是看到了花舞儿的伤口,只随意地包扎着。慕容冲眉头一皱,是他刚才的莽撞吗?“你为什么不说!”
执起花舞儿的手,解开她随意的包扎,话说他也不见有哪个女人如此不在意身上的伤口的。慕容冲为花舞儿包扎的时候,眼底是有温柔的,但是他这个人是不习惯表示温柔的,只冷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来。花舞儿看着他这个样子,的确是有点累的,就算是坠入了凡尘,是凤凰终究是凤凰,还是学不会一点点的折腰。这样,自己会很累吧,可是既然选择了还能如何呢?夜里闲聊的时候,慕容冲问她为何对刘裕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那么友好,他还记得初次相见时,花舞儿护着刘裕的情形。“人不可貌相,汉高祖刘邦开始的时候还不就是一乡里的流氓,可最后还不成为一代帝王!”
花舞儿靠在慕容冲的胸口说道。“哼!”
慕容冲冷笑,那个人怎么能和汉高祖相提并论,难道就因为都姓刘吗?“慕容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报了仇,那苻坚也死了,你真的非要做皇帝不可吗?”
花舞儿幽幽问道,如果不是纠缠到那些恩怨权力争夺下,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慕容冲一愣,静谧的夜里只听的到他的心跳声,他要的是什么呢?真的是高坐在上的皇位吗?没有遇上花舞儿之前,他的心中只有复仇,因为只有到了那个位子,才能够雪耻!可如今花舞儿的问题让他有些迷乱,他想让鲜卑人站起来,重新得回自己的家园,可是后面的事情他还真没有好好想过。“不知道吗?那就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明日就去建康吧!”
花舞儿知道这个问题对慕容冲来说或许真的有些难了,那就别回答了,好好休息吧!慕容冲揽过花舞儿,紧抱住她,夜里有了她,心真的不再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