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的火光席卷了周遭的一切,充斥在耳边的是悲惨的呻吟呼喊声。火光中夹着刀光剑影,那个人修长的身躯就如同欲火的凤凰一样,一身白衣,从火中走出,伸出那双手,是在探向她吗?花舞儿看不真切,但还是伸出手去,仿佛只要拉住他的手,便能离来这里,脱出困境一般。伸出手,握住了幸福,但是突然之间,那沾着血的白刃从他体内伸出,他惊愕的面容,离自己而去的双手,虚化掉的身影,冲天的火光……“啊!”
花舞儿陡然间直起身来,是一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那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慌。一抹额头,已经是渗出汗来了,花舞儿真的是害怕了,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是在这石室里困着等慕容冲吗?可是,花家的人怎么会放任慕容冲来到这里带走她呢?一时间,睡意已经全无了,花舞儿眼中露出惶恐的神情,饶是再怎么伪装,也不能掩去她心里的害怕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对吧,只是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介入了呢?种种的不安凝聚在心头,花舞儿坐在床上,心乱如麻。清晨的时候,送饭来的下人一如往日地将饭菜从石门下面的小口送了进来,花舞儿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她一味的等,究竟能不能等到想要的结果?“舞儿姑娘!”
正午的时候,是谢玄来了,石门开启的时候,花舞儿有一种冲动要冲出去,但是还是忍了,这谢玄可不是一般人,还是说,在花舞儿心中自己给了自己一个高度,在谢玄面前,她不会动手。“谢大人,此次来,又有什么事情呢?”
花舞儿还是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舞儿姑娘,当真不能放弃慕容冲?”
谢玄问道,叔父要他顺其自然,但是他还是很想知道谢家究竟会如何,还有那北府军,那算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还不能说为所有人看得起。花舞儿摇摇头,不放弃的,只要慕容冲不放手,她就不放弃!“只这般下去,是等着慕容冲前来搭救吗?”
花舞儿又摇摇头,等着的,不仅仅是慕容冲来救她,难道说花翊清准备关她一辈子,总有让她出去的那一天吧!“谢大人,明说吧,这般好累的,这里不是战场!”
花舞儿说道,眼眶下的阴影显示着疲惫。“谢某也大致知道舞儿姑娘的打算,特意告之谢某自己解开了玄黄术,便是想终有一日,谢某为此能帮舞儿姑娘一回。舞儿姑娘的所求于谢某来讲,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若谢某这么做了,花家这边,谢某还真交代不过去。”
谢玄说道,用他的权势放了花舞儿,那么花翊清那边如何交代?花舞儿嘲讽一笑,顾虑,众多的顾虑啊!“谢大人,很多的时候,若是没有舍便不会有得的。我无所求,唯一事尔!”
“舞儿姑娘还是大好年华,一心贪恋慕容冲,殊不知这般终究是伤人伤己。”
“大好年华?”
花舞儿念了念,自己的年华还能算是大好吗?前后算算早就该是有孩子围绕在膝的岁月了,可还在蹉跎。“谢大人,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天长地久,我既知后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没有多少年了,你们可知道吗?就算只有那么几年了,你们还在苛责,还在阻止我,你说我伤人伤己,伤的最深的又是谁呢?”
谢玄听着花舞儿说这话,颇有些动容,她所说的是指慕容冲的结局吗?明知那样她还要一往直前?谢玄既是难以理解,也是无法赞同。“舞儿姑娘,你既知如此为何……”“每个人追求的不同,谢大人,你是想着保家卫国,可我就一小女子,难道非要我像男儿一样吗?我要的那么少罢了,你们还要如何?”
花舞儿话语中含着幽幽怨气,她为噩梦惊扰,心绪不宁。“为一己私欲,难道便能弃家弃国吗?”
谢玄反问道。“何为家何为国呢?司马家也残踹不了多久了,不足五十年,这天下易主了,谢大人,你说呢?”
花舞儿问道。谢玄眼神微变,当真吗?五十年,只有五十年?“舞儿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舞儿不去看他,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再说下去也就要露陷了。“要么让我走,要么别在烦我了!”
花舞儿说道。谢玄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再问下去只能惹她的烦厌罢了,是不是真的应该和花翊清去说说,这般关下去会不会出事。“舞儿姑娘,你暂且休息。”
谢玄退了出去。石门又关了,花舞儿想让自己的心情沉静下来,想太多的话真的会受不了的。到了晚上的时候,饿的慌,但却偏偏没有食欲,花舞儿枕着木枕,难以入眠。“咔咔!”
石门开启的声音传来,这个时候,会是谁?花舞儿大惊,忙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门口执灯望着自己的人,她大事诧异。“燕欢,怎么是你?”
“舞儿,什么都没说了,快走!”
燕欢急切道,慕容冲的人已经和家丁冲突起来了,他对花家熟悉,才能找到这石室。花舞儿迫不及待地想走,便是也不想其他的,立即便是出了石室。“燕欢,为什么是你?”
花舞儿问道。“是慕容冲,他的人和花家的人动起手来了!”
燕欢言简意赅道。“什么?”
花舞儿一听,不由是大惊,“在哪?”
她不想任何人手上。“舞儿,慕容冲要我找到你后立即出城,你不要管他在哪了!”
燕欢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见了血还能停的了手吗?”
花舞儿说道,听到哪边有动静,便要往那边跑。燕欢拉她不住,自然也是不可能撒手不管的,便也是跟了上去,心中也想着,若花舞儿见到慕容冲的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