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儿一直都没有说话,照常的吃饭,照常的吃药,面色淡淡,没有悲喜,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她的身子也是渐渐的恢复。这之间也是有下雨的时候,只能自己蜷缩在床上,忍受着四肢的冰凉和刺骨的寒意,没有了慕容冲的温暖,更显的心底的哀凉。可是,她要忍,要等到身子好了之后才有机会离去。而为了让花家的人不起疑,恢复七分的力气只装出恢复三分,故意的,在混弄花家的人,故意地,不理会杨氏的愁苦。花舞儿的归来让花家一些人的利益受到了威胁,而最不爽的就是二房的刘氏和花廉。原本花舞儿死讯传来的时候,二房的可是极为的高兴的,以为花舞儿一死,那花廉日后也就是能做花家的家主了,可是偏偏,事不如人愿!“该死的贱人,居然还有脸在花家待下去,廉儿,这事不能这么就算了!”
刘氏面上有些阴狠。“娘,我好不甘心的,爹也太偏心了,姐姐都已经是那白奴的人了,还要留她下来,娘,我要做花家的家主,我不要被人看不起!”
花廉这段时间更是郁闷,一起玩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下任花家家主的地位不保了,口头上都有些嘲笑。这便是让花廉更是心情抑郁,对花舞儿的不满日渐上升。刘氏也是心里极为的不平衡,花舞儿做的丢人事,花家哪个不知道啊,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就是铁了心的要将花舞儿留下来。“廉儿,你放心,娘不会让大房的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
刘氏脸上阴郁的有些狰狞,手绞着绢帕,很是用力。要是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人给……刘氏眼中狠光划过。花家对于花舞儿回来的事情也都是不能理解,家主对花舞儿的在意胜过一切,那些花翊清的弟子都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对舞儿这般在意。这花舞儿之前还算是和其他花家弟子玩在一起,但因为燕欢的事情后,便是再没有和花家那些人交流过,那次大病愈合后便是离家了,时隔三年回来了。可是做出那样的事情后,怎么花家还能留她呢?这事情在底下人几番讨论之后,便是有了各种说辞。自然,最靠谱的就是说花舞儿解开了花家的秘辛玄黄术,所以花翊清既往不咎,一心提拔她。而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原本这玄黄术就有些玄乎,一传二传之下,便是更加奇妙了。最后,连建康都有些耳闻了,听说花家的大小姐,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谁若能娶得花家的大小姐,不但是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子子孙孙都能受到庇护,这样的说法,是越演越烈,以至于,花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平了。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花舞儿很是平淡,终日待在房中,偶尔坐在窗口,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有些郁郁寡欢,不和任何人说话,不要任何人伺候。一片花瓣飘在眼前,花舞儿眼神动了动,她又在发待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伤也一下子拖了好几个月了,快好了吧!连那院中的金桂都开始飘香了,平阳的慕容冲,你又在做什么呢?还能等到我来找你的时候?“舞儿姑娘!”
是谢玄,这人倒是很久没来过了!自从她受了重伤之后,他便不曾出现,也还真是耐得住性子啊!花舞儿没有开口,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是看她不知道是什么的虚无了!“谢某本不该再来找舞儿姑娘了,毕竟如今的谢某应该没有什么能帮的上舞儿姑娘的了。不过如今建康城中众说纷纷,谢某最近一直游走于京口徐州等到,秦兵的攻势越来越强,襄阳还在死守,舞儿姑娘,能否助我晋军一马?”
谢玄问道。花舞儿嘴角微微上扬,是她那种不屑一顾的笑意,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堂堂谢玄,向她在讨教救国的大事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罢了,而且,要她帮忙,可有人问过她这里给过她什么了?凭什么要她来帮忙。花舞儿起身,干脆关了窗,给谢玄吃了个闭门羹!任这天下打成什么样子,她都不管!谢玄倒也没说什么,这女子明明有大智慧,偏偏为情所困,可惜啊,但是来日方长,花翊清是不可能让花舞儿离开的,毕竟这世间也只有花舞儿知道那玄黄术的秘密了。所以,他不担心,以后没有机会说动花舞儿了。而且,平阳那边传来一些消息,相信这对于花舞儿来说更能死心吧!但背后说人的事情谢玄是不会说的,自然便是特意告之了花翊清,而花翊清又经杨氏之口,再转述于花舞儿。杨氏不放心其他人照顾花舞儿,无论是送饭还是喂药都是她自己动手,让一家主母像是奶妈一样的照顾自己,花舞儿心中有些凄凄,但是每每柔软下来的心又硬是让自己强硬起来,她是要离开的,决议要离开的。花翊清的阴狠她都见识到了,又怎么还能留的下来?“舞儿,不要再倔了,你爹对你的宽容甚于任何人啊!终究是父女两个人,你怎么忍心让我们这么担心呢?”
杨氏吹着手中热滚滚的药,举到花舞儿面前。花舞儿没有答话,但是药是喝了,不喝怎么能恢复。“你也就别再为那个白奴费心了,那些人都是些无情无义的人,这前脚刚走,后脚便是听说他的一个美姬中怀了孩子,舞儿,你看看,这都算是什么啊!”
杨氏愤愤道,这听到消息的时候,杨氏很是为花舞儿觉得不平。这么快啊!花舞儿心中苦涩,但面上真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回去之后,是纵情声色,还是自我沉迷呢?花舞儿不得知的,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为了自己好过,总会找出理由去说服自己,是因为心受了伤吧,所以要找能发泄的法子,男人,不是用酒便是用色不是吗?可是,慕容冲,我真的没有背弃你啊!花舞儿心中想着便是越觉得苦涩,强忍着这般的痛,硬是让自己不动声色。杨氏看花舞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就像之前燕欢那次一样,舞儿又是什么也不说。这怎生的好啊!这几个月间,白发又是丛生了,于杨氏来讲,是半点也不省心啊!女儿是心头肉,看着这般的受苦,做母亲的怎么能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