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客的名头也并非虚假,或许,拼尽全力一战,会有希望。入夜的邪教,没了白日里的美丽,陷入一片死寂。剑天愁伏在树上,侧耳倾听,小心的留意着邪教的守卫。待一队人从身下经过,剑天愁这才跳下大树,接着零星树木的遮挡,往邪教教主的卧寝而去。此刻,已然是子时。剑天愁伏在屋顶,听到屋内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单从那呼吸声剑天愁便可以肯定,屋内之人,定是邪教教主!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片瓦,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屋内一片漆黑,借着偶尔明亮的月光,剑天愁看清了屋内的床上,邪教教主正侧卧而睡,面朝外。心中暗自盘算,若自己全力一击,会有多少胜算。手中的剑,握的更紧,却是没有察觉到,手心那层薄薄的汗水。天上的明月,再次被乌云遮住,剑天愁趁着这漆黑的一旁,破瓦而入,剑气锋利无比,朝着床上的人儿直直的刺去。速度,是惊人的快,一击,似是穿透了皮肉,剑天愁不敢大意,直觉有掌风袭来,慌忙弃剑而退。屋内的烛火,在下一个被点燃。邪教教主站在床边,手中把玩着剑天愁的银剑,而肩胛之上,鲜血如注。刚才那一击,确实上到了邪教的教主,可却没能伤及他的要害。肩胛,对于一个武林高手而言,伤了,便伤了,算不得什么。双拳,紧紧握着,剑天愁心知肚明,若不能一击得逞,那么,便是一番生死血战。“这几年来想要刺杀我的人很多。”
邪教教主把玩着银剑,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能伤了我的,却只有你一人。”
说罢,抬眼看向剑天愁,“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江湖上,企图刺杀邪教教主的,最后皆是一个下场。死。而死法,莫过于五马分尸。今日,他来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并不畏惧,“只要你肯借舍利子一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原来,还是为了舍利子。”
邪教教主好似此刻才知晓一般,“没有舍利子,封炎傲必定会死,而你,便是最有机会能跟琉璃在一起的人,剑天愁,难道这一点,你从来都没想过么?”
剑天愁一愣,心却不自觉的紧皱。如何会没想过,他自然是早早的就想过的。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也希望封炎傲死,可,若是封炎傲死了,琉璃定然是会难过的。他,只是不想琉璃难过,仅此而已。“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邪教教主淡淡的笑着,走上前去,“想通了,便走吧。”
伸手,将长剑递给剑天愁,今日,他心情颇好,不想杀人。握着银剑,剑天愁好似陷入了沉思,见状,邪教教主转过身子,好似准备上床重新入眠。只是,转身之际,便觉身后一道凌厉的杀气传来,凝重的眸子瞬间充斥着戾气,转过身,银剑擦着衣袖而过,伸手,一掌打在剑天愁的胸口。“噗!”
只一掌,剑天愁体内聚齐的内力便被打散,人也被打出了屋去。他没想到,这人的内力竟然那么深厚,他明明已经有所防范,故意凝起内力与他抗衡,接过竟是无端徒劳。门窗破裂的声音也引得邪教内其余的人赶了过来。却只看到剑天愁躺在地上,嘴角满是血迹,银剑紧握。而他们的教主,则是负手而立,肩胛上有伤,手臂上也有伤,却好似并不致命。竟然,又是一个想要来刺杀教主的人,而这个人,竟然能伤了教主,看来,银剑天愁,并非浪得虚名。而紫玉,也在人群中,看到剑天愁倒地吐血的样子,心口竟然微微的泛着疼。“我最讨厌的,便是不识时务的人。”
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悦跟杀气,“念你武艺不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下遗言。”
手心,慢慢聚起内力,却见剑天愁抹去唇边的鲜血,“只求教主能借舍利子一用!”
其实,他经脉皆断,若邪教教主不再出手,他也活不过明日。出手,不过是让他死的痛快些而已。技不如人,他不怨,只求死前能为琉璃做一些事。比如,舍利子。“居然还想着舍利子。”
邪教教主显然不懂,“剑天愁,为何?”
明明利害关系他已经说的清楚,没了男人,他便可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一世。“你当然不懂。”
低沉的声音,竟是笑出了声。“爱,不一定便是占有,只要心爱的人快乐,我便快乐。”
紫玉一愣。心口却越发疼的厉害。又是为了琉璃!“荒谬。”
话音落,手中的内力便朝着剑天愁袭去。“不要!”
紫玉惊叫出声,可为时已晚。只见剑天愁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再也没了气息。“天,天愁哥……”声音,变的颤抖,紫玉缓步上前,竟是蹲下身子,将剑天愁抱在怀里,“天愁哥……”思绪,无端的回到小时候,她跟着父王微服出宫,看到那个蹲在街角的他,只一眼,便被他的眼神吸引,于是,便央求父王,带他回宫。原来,有些情缘,是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可是,他却并不因此而感激她,甚至在旁人都对她这个公宠爱有加的时候,只有他会横眉怒斥她的刁蛮。可她,却是爱极了那么严肃的他。原来,在自己的心里,他一直都是特别的。后来,她发现他喜欢的是琉璃,好似每日都会在冷宫外,偷偷的看着琉璃。原来,有些恨,很早就已经开始萌芽。“为什么是琉璃,为什么一直都是琉璃!为什么你在死前想到的也是琉璃!剑天愁,我究竟哪里不如她……你醒过来,给我一个答案再走,好不好……”泪,随之落下,一个哪怕四肢具残都能忍过来的女人,此刻,却哭的好似一个孩子。邪教教主一愣,随即却是一笑,“你既然如此爱他,那么,尸首就由你送回去吧。”
说罢,转身进屋,再不理会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