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匆匆奔入东宫,一人奔在前方,开路,两人抬着一道墨色身影。三人实在太快,宫内侍奉的公公,宫女都还未瞧见究竟是何事,三人已经闯入了太子寝宫。“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此刻!”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一时间,整个东宫都嘈杂起来。“住嘴!”
展毅一声厉喝,站在门前,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奔跑所致。他一身武艺,轻功了得,都是如此,可想而知,他们这一路是如何赶回来的。“宣御医,御医,快宣御医!”
展毅高声厉喝:“太子受了伤,中了毒,把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叫来,快,快!”
瞧清高声叱喝之人,是太子身边一品侍卫,展毅,展侍卫。宫内众人一愣,听清了他口中高呼,都是一惊。太子受伤又中毒,这该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众人一惊,回过神来便奔命似的忙活开来,恨不得自己身上多张出两条腿,长出一双翅膀来。展毅转身进了寝宫,扶柳两人已经将太子扶上chuang塌躺好。“玉为何会这样?”
扶柳一面掩好被子,一面抬头轻问。一双泪眼,在这月夜之下,显得那般无助。“先前在宫门,太子与休木遇见,欲将他擒拿,却是被休无象赶来所救,而太子,就是被他所伤。”
展毅踏到chuang前,一面解释,一面拉开太子身上锦被,露出墨色肩头,轻手将衣衫解开:“谁知道那老匹夫剑上喂了毒药,太子又不允我去宣太医,晓风来寻你时,我刚帮太子将伤口包扎好,血是止住了,可那毒……”肩头上一圈圈白布刺痛了扶柳双眼,双手透着冰凉,紧紧握着轻放在床沿之上的一只大掌。白布除,半肩之上,一片妖艳紫色,浓郁如墨。“为何会这样!”
瞧清那片从伤口之处蔓延的紫色,展毅一声惊呼:“先前不过一圈而已,此刻为何会染了这么大一片。”
“这毒会蔓延,太子哥哥一惊毒发,这毒已经开始扩散了。”
晓风惨白着一张脸,伸手一抓,握住扶柳手中大掌。“你做什么!”
扶柳一惊。“我来运功逼毒试试。”
晓风急急说道:“我听杨伯说过,若是中毒,情急之下,可以运功把毒逼出来,虽然有些损失,却是能日后调理的。”
“杨伯,对,杨伯。”
扶柳一声惊呼,一把抓起晓风手腕:“杨伯懂医术,你去寻杨伯来,这毒应该不是寻常毒药,说不定太医也对它无法。你现在就去寻杨伯,我来逼毒。”
晓风一愣,连连点头:“对,对,我把这给忘了,我去寻杨伯。”
话落,人影已是不见。扶柳颤着手,将太子身子扶起,提腿正要跨上床榻,却是被展毅一拉。“我来给太子逼毒,若是有事,你可以照应。”
展毅沉声急语,说话间,已经跨上床榻,盘腿屈膝在太子身后。扶柳紧握着双拳,紧紧盯着两人。时间缓缓流逝,太医还未赶到,展毅已经露出一丝疲态,可太子肩头的紫色,只是减浅了几分色泽,却是未见消退一分,而耳畔,太子的鼻息已经越来越浅。扶柳面上更是焦急。这般下去,如何了得。正是此刻,殿外传来声响。扶柳转身,正好是瞧见身着白色太医服的太医匆匆进了寝宫,疾步而来。“快来瞧瞧太子的毒。”
扶柳侧身一让。太医们一入门,便是瞧见了太子肩头一片紫色,也是心知,事情紧急,二话不说,便是一人上前诊脉。随后又是一人上前,查看那肩头伤处。片刻之后,两人收手。”
如何?“扶柳一声急问。两名太医瞧了一眼扶柳,一声禀报:“苏姑娘,太子,中的应该是从西域传来的奇毒’扶桑散‘也就是中原所称的‘琉璃美人醉’。”
“我不管那毒是什么,我只问太子现下如何,这毒又要如何解。”
扶柳一声喝断,一脸怒容。“这毒。”
太医抬袖抹了一把冷汗,一脸哭相:“这毒,下官解不了。”
“解不了!”
扶柳一怒:“你是太医你解不了,谁还能解!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会好过!”
“苏姑娘,不是下官不想解,是真的解不了啊。”
太医已经哭了出来,面上是又惊又怕的神情。回头瞧着展毅越发疲惫的面容,和那肩头还未消退的紫色,扶柳眼里已经溢出水雾,一口银牙紧紧咬在红唇之上,已透出一丝殷红,强忍着心里泪意。“扶柳。”
本是闭目运气,帮着太子逼毒的展毅却是突然开口:“逼毒。”
扶柳一愣,回过神来,转身一把抓起太医衣领:““你没办法解毒,总有办法缓毒吧。”
太医点头如捣蒜,也是一脸惨白。众多太医靠拢而聚,商讨起缓毒之法来。扶柳垂在身侧的两只拳头,紧握,唇上银牙咬得更深几分。她却仿若不知一般。若是杨伯伯来了,定能将这该死的毒给解开,只要能坚持到晓风将他带来,玉便能有救了。心里安慰自己。转头望着展毅身前脸白如纸的熟悉容颜,强忍到此刻的泪水再忍不住,齐齐话落。“苏姑娘!”
太医一声轻唤:“下官与下官同僚一直任务,这扶桑散很是凶险,用药物缓解实效太缓,唯有用外力将之逼出才能真正缓解太子身上的毒。”
“你别拐弯抹角。”
扶柳一声叱喝:“直说,要怎么办才行。”
“是,是,是。”
太医连连应声:“就是如展侍卫一般,只要用外力将毒慢慢逼出就好。”
闻言,扶柳面上一凉,朝着太医一声低喝:“展毅逼毒半个时候,可那毒一点消缓迹象都不曾有,这毒药逼到合适才算逼完!你们就不能在想个有用的法子。”
话未完,一旁又是一声惊呼响起:“太子,太子脉搏渐弱了!”
扶柳身子猛然一震。身旁太医一声疾呼:“坏了,定是毒气攻心了。”
“那该如何。”
扶柳抓在太医肩头,一声急喝。“逼毒,逼毒!”
太医也是一惊:“太子中毒是在肩头,只要让那毒不损失心脉就行。”
闻言,扶柳侧头,紧紧盯在太子肩头。从袖中甩出一枚‘双刃柳叶’握在掌心。一丝红线从她手心留下,落在明晰可照人影的地板之上,银牙一咬,身子一动。电光火石间,一片银光在太子身前划过,众人之听得‘啪’得一声轻响,一片银色柳叶便落在了众人脚下,其上几缕血渍很是明显。太子胸口却是突然多出一道血痕,入肉三分,伤皮不伤筋。冰凉手掌轻抚在他已无颜色的侧脸之上,一声轻唤:“玉,你答应过要娶我,要十里红妆将我迎进你府门,你若失信,不管是阎罗殿还是凌霄殿,上天入地,渡海翻山,我也要讨还公道。”
话落,黑衣一动,俯身上前。寝宫内,几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