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将头一点:“你出谷前夜用的药,今日刚好一月。““这是我在路上配置的药。”
杨先生将手中木匣子一晃“整整三十六颗,你每月一用,够你三年之需。”
握着木匣子的大掌一顿,杨先生,身子一僵,停了下来。“杨伯?”
瞧着杨先生一停,扶柳也是跟着脚步一缓。“这药……”杨先生一改先前云淡风轻的摸样,神色中多了一丝复杂。一瞧杨先生如此模样,扶柳便知他心中所想。“杨伯。”
扶柳将手一伸,轻放在杨先生手中木盒之上:“这药,是我自己要吃的,你莫要责怪自己。”
“我心里是恨啊、”杨先生手上一颤,面上一抹悲苦:“我恨我寻不到那一味药引,不能将你的毒解开,我更是恨我学艺不精,不能配置出更好的药,让你夜夜都要受那般的苦,我……”“杨伯。”
轻放在木匣子上的手一动,往前一挪几寸,将杨先生轻颤的手一握:“若是没有你的药,苏府,便不得安宁。”
“爹爹到如今,怕也不知勤政殿之外的事,皇上想给玉找他这个靠山,可他怕的东西太多。”
扶柳一叹:“他怕满朝文武,不认我这个太子妃,玉也会因此受人牵制,他怕会因此而失了和爹爹联手的机会,他更是怕,苏府将来,置身事外,不理会皇家之事。”
“展毅曾找我谈过。”
杨先生抬头一语。“展毅?”
扶柳一愣:“他找你?”
杨先生将头一点,额上眉头皱得更深几分,并不解释,却是一句轻问:“扶柳,我问你一句。”
“什么?”
扶柳愣神,先前突起的那丝慌乱又起。“你可担心过,太子?”
杨先生一问。“玉?”
扶柳心里一紧:“你是说……”花园处,苏晓风抱着元子瞧瞧避过府内丫鬟侍仆,朝着厨房摸去。扶柳既然不想让人知晓他们已经回来,他自然也不会讲行踪泄露。两人一面嘀咕,一面逛着花园。此时,华灯已是初上,花园中,点了一处灯笼,月色下,瞧着一片朦胧。“你和扶柳就是在这里练的功?”
元子侧眼盯着面前一片假山大石,面上却是闪过一抹兴趣。两人正走在一处林间,只是这林子与其他林子不同,没有参天大树,没有茂盛树枝,连一簇花丛,都是没有,光秃秃一片灰色,竟然全是比人还高的大石,铺了一片。“是啊,老乞丐每日都会来此处等着我们,让我和扶柳在这假山林里对打,他就坐在那上头喝酒,时不时得丢两三个暗器过来,若是我们谁被受了伤,或者被他打得多了,就得搬这里的石头。”
苏晓风脸上一笑。“搬石头?”
元子一愣:“为什么要搬石头?”
“让我们搬石头设陷阱。”
苏晓风一阵无奈:“老乞丐让我们在这林子里做陷阱,还让我们经常把石头搬来搬去,免得我们熟悉了这里的地形,放松警惕。想当年,这林子可是苏府的禁地,谁都不许进的,为的就是怕府里的人无意中进来,被我和扶柳的陷阱给弄伤。”
“你们师父可比我师父好玩多了。”
元子小嘴一憋,一脸不甘:“臭老头就知道扔给我武功秘籍啊,内功心法啊让我自己琢磨,整天都不见人影。”
“溪主能出手的秘籍心法,可都是世间难求的,我想要还要不着呢,你还嫌弃。”
苏晓风白眼一扫,两人便已穿过了石林,到了花园一处碧波水池。苏晓风桃花眼一转,四处一扫,心里一惊,却是将刚要出口的调笑咽下喉间。池中凉亭,此时正有两道身影缓缓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