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开,两道身影显了出来,瞧清来人,扶柳先是一愣,才回过神来,连忙匍匐余地,将头一磕,一声高呼:“叩见皇上。”
苏晓风紧随其后,拉着元子也是一跪。“朕是来瞧瞧。”
皇上虚扶一把,一笑:“不用如此多礼。”
扶柳眉头紧皱,谢恩起身间,却将一颗心思,都收进了心底,满露浅笑,将皇上引进了小院。皇上一身锦衣便服,踏到方才三人所坐石桌之前,落座。“皇上。请用茶”苏晓风从屋内出来,手上,已是提上了一壶刚沏好的香茶。皇上接过茶盏,侧眼朝着苏晓风一笑:“晓风啊,天下间有武在身的人多不甚数,而有轻功之人,也不在少数,会武功,会轻功自然是好,可有的时候,你有,却不一定要让人知晓。”
苏晓风一愣,扶柳连忙一扯苏晓风衣袖,领着他躬身谢恩。“穿上龙袍,朕才是天子,才是这泱泱宋国的皇上。”
皇上将手一摆,又是一笑:“朕今日来,不过是瞧瞧我这儿媳妇的。”
清风未起,可扶柳半垂的青丝和那片紫色一角,已是遮掩不住,映入皇上眼帘。一声轻叹出口。皇上大掌一动,将扶柳一手握住,轻拍:“扶柳,苦了你了。”
正是此时,京城另一处华贵府邸。书房内,两道身影,一人大腹便便,临窗而立,眺望院中精致,另一人小手如猴,微垂着脑袋,立在他身后半步。“我们买通的那个厨子,午后来报过,说是,今晨时分,苏府内有人偷了东西,逮着了那人,却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消瘦之人低声禀告:“那孩童似是有功夫,院中杂役都不能将他捉拿,后来,那孩子跑到了苏言的书房,正好撞在苏言身上……”“咳……”话未完,大腹便便之人却是一清喉咙,将之打算,头也不回,轻吐两字:“重点。”
“是是是。”
消瘦之人连连迭声,连忙一说:“重点就是,那孩子是苏扶柳从外边带回来的,认了做义弟,如今,已是苏府的四少爷。苏扶柳、苏晓风还有杨不悔,是昨夜里回的京,可不知为何,却未惊动苏言,今早才露出声响来的。”
此间两人,正是当夜在白马寺夜访苏言的户部尚书,胡文涛,及礼部侍郎,温兆两人。户部尚书一怕大腹,笑似弥勒的脸,难得得,皱起眉头。“大人,我们已经做实了那苏扶柳因着救太子,中了毒毁了容,您为何还在犹豫,不下手呢?”
礼部侍郎不解一问。“苏言有皇上圣旨,就算是苏扶柳毁了容,我的女儿,你的侄女儿也是进不来东宫,纵使千难万艰,进了那门槛,也做不了正位。”
户部尚书面沉如水,侧头一语,一双狭长双眼,紧紧盯着面前半个头顶。闻言,礼部尚书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户部尚书沉声不语。礼部侍郎便是将头一磕,抬头,一脸坚定:“大人,下官为您的手足,为您瞻前马后,下官的侄女儿也是小姐的手足,为小姐披荆斩棘。谁为人前,谁为人后,下官心里明白。下官敢担保,下官也好,下官侄女儿也好,都没有那颗心,做人前之人。”
“起吧。”
户部尚书面上一笑,虚手一抬:“我不过说说而已,那些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大人说得有理。”
礼部侍郎含笑起身,连忙又是一个躬身:“大人让下官叫得欢实,下官绝对不会偷懒少叫一声,大人若是觉得下官聒噪,下官立马半声都不吭。”
两人一阵轻笑,各自含义,犹自可知。“大人。”
笑意未收,门外响起一声禀报,一道黑布人影从门外跨了进来,立在门边。“吴中,不是告诉过你吗?大人在此,若无要事,不得来打扰。”
瞧清来人,礼部侍郎一声叱喝。刚进门的黑衣仆人连忙赔罪:“小人是有要事,才敢来打扰大人的。”
“吴中跟了你这么多年,他不是无轻重之人。”
户部尚书身后一挡住礼部侍郎,朝着吴中一个示意:“究竟是何事,说来听听。”
“回大人。”
吴中连忙一应,一声禀告:“安插在苏府外的探子回报,皇上,去了苏府。”
话落,一地无声,却是将两人心中惊起,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