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夫人失踪的事在傅云修看来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反而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冷冷喝道:“王府里何时允许你们喧哗失礼了?莫不是本王平日了对你们对于放纵了!”
小丫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往常再不受宠可到底也是王爷的女人,怎么王爷的态度是如此的冷淡?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慌忙垂首诺诺道:“王爷恕罪,是奴婢失礼了,只是奴婢见夫人从昨儿一早出去直至现在也没有回来,所以奴婢一时间有些慌了,这才大意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饶了奴婢吧。”
“夫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何须惊慌,估计是她昨儿出现玩的太尽兴所以回来得晚些也很正常,再等等吧,若是夫人戍时还未回府,你再来通知本王也不迟,先退下去吧。”
“王爷……”小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可迫于傅云修的威严,只得缩了缩脑袋,恭敬地退了下去。此事暂且平静了下来,不过到了掌灯时辰,晌午前来通报的丫鬟又跪在了东苑的书房门口,哑着嗓子哭诉道:“王爷,奴婢等了许久,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将夫人给等回来,夫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绝不会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回来的,还请王爷出面去找找夫人吧。”
过了半晌,就在小丫鬟以为书房里面的人已经睡过去的时候,檀木雕花门忽地自内打了开来,冷冷地声音响在她的头顶:“若是如你说的那般,本王自会派人出去寻找,你不必在这儿跪着了,下去吧。”
“是。”
小丫鬟如释负重般舒了一口气,总算将王爷给请出来了,施了施礼,缓缓退了下去。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这个问题还真有些棘手,傅云修把玩着腰间垂挂着的白玉,皱眉思索了片刻,朝着空气里唤了一声:“惊玄。”
随后,惊玄不知从哪里迅速地冒了出来,恭敬地参拜道:“属下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事召唤属下?”
“夫人不见了,你带些人手沿着城内搜寻一圈,看看有没有结果?”
惊玄啊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就在前几日他还和夫人同桌吃着面来着,怎么这两日竟然失踪了?此事不容迟缓,惊玄当即应了下来,很快便带着手下迅速地往城中各个角落分散开去,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找到夫人!接连几日下来,兮曼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迹无可寻,惊玄不甘心,又继续寻找了几日却还是无果,没办法,他派出去的一群人已经是大招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就这样都没能找到夫人便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叹了几口气,只得悻悻地返回王府向主子通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你确定你已经认真找过了?”
傅云修狐疑地问道,惊玄办事他一向放心,只不过兮曼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在了大昭城内,除非……她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了。“回王爷,属下是千真万确地沿着大昭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可还是依旧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属下觉得,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惊玄斗胆猜测道。傅云修沉思半刻,点了点头,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应该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明日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找一圈看看,倘若又发现了什么结果呢。”
“是,属下立马就去。”
惊玄退下后,只留傅云修一个人负手站在长廊中,目光飘向远方的天空,眉头不自觉紧锁了起来。两日过后,惊玄失望而归,傅云修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所不妙,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消失了,再说了,凭他的力量也找不出她,那就绝非只是平常的游玩了。“兮曼性子温和,来了数日也没有怎么出过王府,不可能与人结上什么仇怨。惊玄,你那边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不知道前段时间几个陌生人掳走夫人的事算不算?惊玄思量了一番,还是将那日所发生的事全数说与了傅云修听,在他看来,夫人的失踪应当与当日的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你说曾有人劫走过兮曼,并且说是溪儿指使的?”
见惊玄点点头,傅云修便已确定是有人盯上了兮曼,并且很有可能已遭毒手。不过他摇了摇头,决然说道:“这件事定是有人想要谋害兮曼,同时也要陷害溪儿,好一个一箭双雕。”
“嗯,属下也认为此事幕后主使绝非是云溪姑娘,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平日里也没有见夫人与云溪姑娘与何人有过不合的情况啊,这要如何下手去查?”
“不必心急,本王自会护好溪儿,凶手若是将目标放在了云溪和兮曼的身上,那么他的下一步定是溪儿无疑,无论是谁,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你只管随时注意周遭可疑的动静便好,一旦有情况立马通知本王。”
“是,属下告退。”
惊玄领命,精神抖擞地退了下去,不管如何,他都会尽最大的保护好云溪姑娘。接下来的几日,傅云修命人将西园封存了起来,虽然他与兮曼并无半分感情,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从他王府里走出去的人,再且平日里她也没有惹是生非,性子随和,府里的下人对她皆是喜欢不已,所以傅云修再怎么也不会绝情到将此人的一点点踪迹全数抹去的。云溪听闻兮曼失踪一事,愣了好半天还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好端端地怎么就不见了呢?是不是她思乡心切,独自一人跑回藩国去了。”
“你想的太天真了,即使她回去,藩国的人也不会再接纳她的,她的身份说的不好听是贡品中的其中一个,若是她自己回去了,藩国的人也会因为害怕大昭降怒与他,所以再过些日子,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傅云修一边说着话,一边细心地替越哥儿地拨了几颗葡萄喂给他吃,语气里的轻松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轻松,云溪呡唇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她吗?她是你的夫人,失踪了这么久你好像一点也不心急似的。”
听闻她的话,傅云修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愣了愣,越哥儿本是自顾自得玩着,见爹爹手里的葡萄稳稳停在了半空中,干脆自己从软榻上爬起来将脑袋伸了过去,一口含住了葡萄,沾了傅云修一手的口水。“你这个贪吃小鬼,小心长大了变成一只小猪。”
傅云修想说些什么,不过却又被越哥儿的举动给吸引了过去,两人打打闹闹的瞬间就将云溪给撇在了一边。既然他不开口,那么云溪也懒得再问,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她看傅云修也差不多了!这边的人悠然自得,而皇宫里的人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自早朝过后,林月如便候在御书房门外等候着老皇帝和傅云修,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身明黄色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来,见状,林月如连忙迎了上去。“父皇,哎,云修哥哥呢?”
“云修今日没有上早朝,或许忙自己的事去了吧。皇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傅云修自我闲适久了,老皇帝也早已习惯了,所以对于他时不时的缺席,总是知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忙自己的事去了,呵,林月如闻言不禁冷冷一笑,恐怕是在云府陪云溪和那个孽子去了吧。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去了,早一日出去心头大患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拉住老皇帝的衣袖,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父皇,云修哥哥与儿臣的事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啊?儿臣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不急不急,父皇自有主意,不过离你成为王妃的日子也不远了。”
“父皇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月如喜上眉梢,激动地差点说不出话来,有父皇为她撑腰,云溪必死无疑,云修哥哥此生只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父皇都有什么妙计,儿臣也想听听看。”
老皇帝将林月如领进御书房,吩咐着闲杂人等未有召唤不许进来,这才轻声跟林月如说到:“朕想了许久,若是单独派人刺杀云溪恐怕反而会惹云修生疑,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正大光明的除去云溪,现今天气大好,狩猎的季节也到了,到时候朕会以狩猎为由允许各大臣携带家眷一同前去,等云溪独自一人的时候,剩下的事皇儿就看着办吧,父皇自会在你身后助你一臂之力的。”
“还是父皇足智多谋。”
不过,林月如的脸突然拉了下去,追问道:“可是父皇,到那时云溪肯定会左右不离云修哥哥身边半步,让儿臣如何下手啊?”
老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女儿,只要摊上关于傅云修的事脑子就不灵光了。“只要你想,机会是可以制造的,不用朕再多说了吧。”
林月如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心中一番思量下来,已有了对策。云溪,咱们的对手戏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