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了,可这一次,却感觉格外幸福。这个公寓,就像他们的小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举案齐眉。吃完后,荆铭要去上班了。临走之前,他迅速地在嵇蓝裳额头上留下一个吻,飞快跑开。嵇蓝裳撅了撅小嘴,随即偷偷笑开。理想的生活,不过是,安居于世,绣花侍君。嵇蓝裳以为,自己的理想已经实现了,自此之后,就可以安安稳稳过幸福的小日子。然而,生活终究是残酷的,美好的事物,如昙花,如流星,如烟火,不过转瞬即逝,无可触及。临近下班之时,荆铭再次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这一次,那女人还算干脆,直接约了荆铭下班后见面。荆铭赶到见面地点,一件酒店的包间,等待他的却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名中年男子。“荆少爷,你好,我是老五!”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荆铭没有和他握手,径直坐下,单手撑起下巴,“说吧,要多少钱?”
对他的无礼行为,老五也没有太在意,他找服务员要来一瓶酒,给荆铭满上,再给自己满上,坐下之后,说了四个字,“一分不取!”
荆铭眼珠充满质疑地瞟向他,“那你们想要什么?”
老五表情严肃,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你父亲想要什么!”
荆铭听不懂了,这件事,关他父亲什么事。“继续说……”荆铭有点好奇了。接下来那句话,让荆铭更加震惊。老五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知道你母亲苏小诗是怎么死的吗?”
那沉沉的声音在小小的包间里膨胀爆发,荆铭的瞳孔锁定在老五的嘴巴上,全身神经紧绷。为什么,要提到他的母亲?荆铭对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很小的时候,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温柔贤淑的女子。后来,她莫名其妙消失了,自己便再也没有享受过母爱,而父亲又是一个暴躁而冰冷的男人,没有给过他太多的父爱。荆季同对荆铭说,母亲是疾病猝死的。荆铭也没有怀疑过。后来,荆季同便把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的李秀玲带回了家,并对他说,李秀玲是他继母,荆浩是他弟弟。这对陌生母子的出现让这个家在荆铭心中的地位大大降低。因为缺少关爱,因为心中对这个家的排斥和不认可,荆铭开始变得放荡不羁,叛逆而随性,肆意挥霍着钱财,玩得很疯狂。老五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一位预言师,高深地向人们预告着即将来临的灾难。他说:“你父亲一定对你说,你母亲是得病死的吧?其实,错了!她不是病死的,她死于,自杀!”
“不可能!”
荆铭站起来,一把揪起老五的衣领,“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老五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荆铭暂且放开了他,拿起那张照片……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照片有些陈旧发黄,边缘有些褶皱。可是,那幅画面却清晰而鲜艳。照片里,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女子躺在地上,腥浓的血将她的头发染成了鲜红色,一张苍白的脸从一片红色中透出来,眼珠大大的,仰望着乌黑的天空……荆铭的手指颤抖起来,纵然再久远,他又怎会不识得他母亲的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他那亲爱的母亲,为什么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老五的声音再度响起。荆铭放下照片,一手重重捶打了一下桌子,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说!”
老五喝了一大口酒,幽幽叙述起尘封的秘密……这是一个沉闷而压抑的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便是荆铭的母亲苏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