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格罗宁根,郊外。昔日阳光明媚的庄园,最近半个月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厚重的黑色乌云让庄园上空的气压很低,庄严里的人仿佛被生生扼住了咽喉,就快要窒息。尉迟彦志焦虑不安地抓了抓头发,心浮气躁在大厅里来回转着圈,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着。“我明天就回国!”
尉迟彦志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订下了最近的一班航班,一切办妥后,浮躁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不少。“关于宝宝最后的消息,是在格罗宁根国际机场。”
尉迟锐卿看着手里刚刚拿到的信息,低声说道,“但是,却查不到她坐了哪班飞机,去了什么地方。难道……难道有人在帮她,换了名字和护照?”
尉迟锐卿环视着屋内的人,狭长的凤眼一紧,站在下首的人们立刻缩了缩脖子,躲避着那一道道阴冷的寒气,身子却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宝宝没什么朋友,不可能会有人帮她。”
单卓慧的声音透着沙哑,尉迟雅消失了这么久,单卓慧没日没夜地守着,等待着她的消息,憔悴了不少,一张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还没巴掌大,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赢弱。“我先回国,宝宝一直说,长这么大了,还没好好在老宅住过,我会老宅找她。”
尉迟彦志紧了紧垂下的手,径直朝二楼卧室走去。单卓慧半埋着头,用手帕捂着大半张脸,眼角偷偷地瞄了瞄尉迟锐卿,后者神色严峻,没了往日的温润气息,那纵横商场人人赞叹的儒雅有收了起来,除了,一身冰冷的寒气。转眼,单卓慧看了看摊在角落里的尉迟恒砚,半个月,半个月里,尉迟恒砚没了往昔的嘻嘻哈哈,插科打诨,换上了运筹帷幄的干练,一身的凛然,仿佛当初那个叱咤商界的鬼神又重新浮面,只是……只是你们都不会想到我就是那个内鬼。单卓慧嘴角轻轻上仰,脸上的得意一闪而逝,等你们都出动,我就联系苗露,你们谁也不会想到宝宝会在她那里,我会比任何人都先知道宝宝的消息,老头子,更我斗,你还嫩了点,想打我宝贝女儿的注意,哼哼,没那么容易。尉迟彦志半躺在床上,怀里不伦不类地抱着个白色的毛绒玩偶,像哄小孩睡觉一般,一下一下拍着它,神情涣散,喃喃自语道,“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不能出事,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不会!”
大厅里剩下的三人皆沉默不语,尉迟锐卿拍了拍单卓慧的肩,柔声安慰道,“卓慧,你也别太担心了,宝宝不会有事,耿羽正在搜索一切可能的信息,很快就能找到宝宝。身体重要,宝宝也不希望你这样茶饭不思,弄跨了身体,宝宝会难过的。”
单卓慧哽咽着点了点头,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宝宝一定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才离家出走,宝宝一直很听话,从没做过忤逆我们的事,但是……但是这种事,又有谁会愿意,宝宝无奈……无奈之下才会背着我们离家出走,锐卿,一定要找到宝宝,宝宝从小就没吃过苦,外面的世界……不是宝宝应该呆地方地方。”
尉迟锐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过目光,看着尉迟恒砚,“什么时候,我找花晨鑫说说,这门亲事……还是退了吧。”
尉迟恒砚瞄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中的单卓慧,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尉迟锐卿身上,“这门亲事说什么都不能退!”
声音不大,但是透着的威严却不容置疑。“宝宝是我的孩子,她的事,我说了算。”
尉迟锐卿的态度很是强硬。“你是我儿子,连你也得听我的!”
尉迟恒砚铁了心地不做半点让步,“宝宝的禀性我们都很清楚,就算她真的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也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尉迟恒砚探究的目光瞥向了单卓慧,“或者,宝宝受了某些人的挑唆,被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单卓慧期期艾艾地抬起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宝宝,其他的,我们秋后细算帐。”